這件事顯得很無動於衷,但事實上她在網上看到過,關於受害人的感言,心裡還是有些怕的。眼見著天已經黑了,心急地走出車廂,一面快速朝檢票口走,探手翻找書包裡的錢夾。
車票在錢夾的內層,夾在一疊卡啦、鈔票啦什麼的中間,需要很用力才能取出來。可是因為苗憶琦一心兩用,沒特別注意,抽出車票的手一抖,不意外車票掉在地上。
她彎腰撿。
身形頓了頓。
餘光依稀瞄到一個身影,和她節奏一致也停住腳步。
她迅速撿起車票,卻緩緩地立起身,警戒覷向晃眼留下印象的方向。
霎時,戒備轉成驚訝,爾後疑惑。
是那個人!
——他滿臉關切,正朝著她的方向。
視線交會。
她渾身一顫,怔了瞬晌。
……啊,她不該感到驚訝的。她不是早知道他家也住在A區,而且就在她家附近?對啊,她的確不該,僅僅是同路,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很快斂回眼,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直直往檢票口走去。
然後這一路上,她發現自己快神經衰弱了——總覺得背後有人在跟,可每每回頭,看到的只有匆忙經過她身旁的路人而已。
是心理作用,只是心理作用!
她不斷安慰自己,腳下的節奏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越來越快,經過再熟悉不過的路段、沿途的商店、人行道、路牌、轉角……最後以不要命只顧往前的速度衝進她家所在的小區,一路小跑到電梯前,狂亂地敲著電梯上樓請求的按鈕。
電梯好不容易到了,她沒等門全開便跑了進去,再次瘋狂拍著自己家樓層的鈕,直到電梯門重新關上。
開門的時候,她的手顫抖得幾乎快要握不住鑰匙。比平常多花了兩、三倍的時間開啟家門,她立即鑽進去,用力合上門扉。
終於,放下心。
她無力靠在門上,不斷喘氣。
坐在客廳裡的苗家堂兄聽到門口有響動但遲遲不見人影進來,很奇怪走出來瞧瞧,見到苗憶琦一副快要虛脫的模樣,不禁皺眉。
“怎麼了?”
“沒、沒什麼……”氣息不暢,話尾仍隱約顫抖。
這般底氣不足的回答,他會信才怪!
“真的?”
聲調略微挑高,說明懷疑指數趨升。
“嗯。”胡亂點了點頭,“我先上樓去了。”
不等堂哥回話,躲過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問題,直截跑上樓回到自己臥室裡。
房裡是漆黑的一片。
她沒有開燈,放下壓得肩膀隱隱發疼的書包,她腿軟蹣跚地走到窗前的書桌旁。想要坐下,但冥冥之中有個力量驅使著她更靠近窗旁,抬起手,撩起窗簾的一角。
外面也是漆黑的一片。
不,也不能說是“漆黑”,星星點點的人類文明如若流螢將光亮送給黑夜。
苗憶琦的房間面向小區前的大道,因此也能看清路燈下仍然繁忙的街頭景象。
她愣住了。
另一隻手下意識捂住差點溢位口的驚呼。
眸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而努力確認地睜大。
泛著柔和微微有些橙黃色澤光芒的路燈照亮了周圍的景色,一個身著整潔排扣制服的人安靜站在燈下,揚高頭望著眼前電梯公寓。
她將自身隱在簾後,僅探出眼來繼續注視著。
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苗憶琦能清楚看到他的五官。不知看向幾樓、也許只是漫無目單純眺望著公寓高處的墨黑色瞳,印著街燈的星亮,卻是那般苦澀與莫落。還有總是勾著溫和弧度的唇角也不再揚起,看起來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