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一陣戰慄,臉上也露出絕望的神色。隨後,第二隻、第三隻……越來越多的綠甲煙蟲密密實實包圍住那道傷口,很快的他整個胳膊都淹沒在蟲海之中。
在極度痛苦之下,李師兄的臉都憋成了不正常的青灰色,他的左手手臂上的肉已經被綠蟲全部咬沒了,只要再過片刻,那些蟲子就會順著血管移到他的另一隻手臂,乃至於他身體的其他地方,將他整個吞沒。
而他身邊的方雅茹,因為離他太近,也受到蟲子的襲擊,有隻綠蟲率先在她身上咬了兩口,疼得她立刻驚醒,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由於李師兄吸引了絕大部分火力,攻擊她的蟲子只有那麼兩三隻,是以這份疼痛尚且在她忍受範圍之內,這樣,這也足夠讓她慢慢看清形勢了。
這時李師兄的身體在剋制不住的顫抖之下,被重力帶得輕輕側了一下,目光正對上昏睡在一旁的方雅茹,他眼中閃爍瘋狂而惡毒的光彩,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量,竟然抬起手抓住被顧夜隨意扔在地上的匕首,朝方雅茹用力一捅。
方雅茹腹部被捅了很深一道傷口,鮮血橫流,濃郁的血腥味讓綠甲煙蟲跟嗑了興奮劑似的大量用來,包圍在方雅茹周身。方雅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深愛的伴侶,質問、憤怒與痛苦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讓她整個面部都顯得扭曲了起來。
而李師兄則是喘著粗氣,眼眶通紅,絲毫沒有懊悔之意。他眸子裡的陰狠讓人能清楚讀到他的想法:只有方雅茹受更重的傷,那些蟲子才可能轉而攻擊方雅茹,為他贏得一點喘息之機。
顧夜對著方雅茹的方向,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方姑娘是黃境巔峰武者,你的鮮血對在下來說正是進補之物。所以,本來打算給你個痛快,讓你死得更有價值一些。無奈你的好師兄一定要你陪他享受這綠蟲的款待,我倒是不好做這阻撓之人了。”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確保周圍所有綠蟲都被李師兄二人吸引過來後,顧夜淡定地取出一把火摺子,點上明火一邊在腳下掃蕩,一邊朝正中央的大淮草進發。
綠甲煙蟲畏火,雖然明火對成群的毒蟲不起用,但用火護身再加上李師兄二人的鮮血作掩護,可以保證他順利摘到大淮草,不被中間遺漏的小蟲咬傷。
取得大淮草的過程十分順利,直至顧夜帶著大淮草退回到眾人休憩的高地,那些蟲子才反應過來自己苦心守護的大淮草竟然不見了。蟲子群裡出現一陣騷動,爾後李師兄二人受到了更加瘋狂的攻擊……
顧夜回到高地上,先是鑽進師尊的睡繭,看著師尊安靜的睡顏,心漸漸平靜下來。他在師尊臉上輕撫了一把——就像顧子舒平日對他做的那樣,然後對睡夢中的師尊遞過去一個純真無邪的微笑,低聲說:“能親自為師尊報仇,徒兒好開心。”
出了睡繭後,顧夜念訣解了所有人的驅神霧,走回山坡背面,陪他出來起夜的侍衛還昏睡在那裡。他推了侍衛一把,侍衛昏昏沉沉地睜眼,對上顧夜無害的微笑:“您累了吧?”
“嗬,竟然這會兒工夫都睡過去了,是累了。”
兩人回到山坡這面,顧夜道了謝,朝睡繭走去。身後隱隱聽到兩個守夜的侍衛在討論——
“這回出來一趟,可生了不少風波。”
“是啊,剛剛我在這樹下倚著,竟然睡過去了。”
“你這還算好的,我陪顧小兄弟起夜,就在旁邊的土堆上也能睡著。”
“哎,事兒了了就能回去了吧。”
……
第二日,顧子舒是被一陣喧鬧吵醒的。他睜眼起身,只覺得神清氣爽,絲毫沒有打過一場架受過傷後的疲憊。肩峰上的骨頭在藥物的作用下迅速合攏來,這兩日不能提重物,但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多影響了。他心中感激徒弟的細心,抻了個懶腰後,才慢慢從睡繭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