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王妃,您有所不知,二十五兩銀子是偏遠地方一年用度,咱們京城裡哪樣東西不比別處高處好幾倍價格,奴才們也是實屬無奈。”管事見沒辦法,只能把事咬死了說。
曲輕裾看也不看他,繼續拿起一本賬簿翻開:“棉布五兩一匹,普通紗緞二十兩一匹……”她把賬本扔到負責人身上,連解釋也不再聽,繼續翻下一本。
不到半個時辰,所有的賬本被扔到地上,曲輕裾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黃楊,把你找來抄寫集市價格的人都召上來,告訴這些人,若是抄的好,他們就做這新的管事。”
幾人聽到這話,面色一變,他們以為王妃只敢發作他們一番,豈知竟是要把他們全部換掉,頓時幾人開始喊起冤來,其中負責採買布匹的管事仗著是由王爺帶出宮的,甚至開口道:“王妃,奴才們也是伺候王爺多年的人,豈會做對不起王府的事,你這樣做,豈不是說王爺沒有挑人眼光。”
曲輕裾聽到這話,突然勾唇一笑,狠狠的把手中的茶杯砸到此人跟前:“你們是些什麼東西,也配得上王爺來挑揀,這府裡上下擔得起這話的奴才也只有錢常信明和幾個近身伺候的。王爺沒有懲罰你們,你們倒先猖狂起來了,這話傳出去,豈不是說我這個王妃比不得你們幾個奴才高貴?!”
走到門口處的錢常信與明和恰好聽到這句話,兩人對視一眼,停下腳步守在了門口,一副為王妃護法的模樣。
黃楊帶著幾個太監過來,對兩人行了禮,才進了屋。錢常信與明和發現,這幾個人在府裡也是會來事的,王妃若是選這幾人換下原來的人,那是再合適不過的。
兩人心頭一驚,瞧著王妃平日一副不愛打理後院的樣子,沒想到竟是這般瞭解王府上下的人。想到這,兩人才發覺,往日他們有些小瞧王妃了,以為她只是對付王爺有兩分手段,不曾想在這些事上,也是不出手則已,出手便驚人。
“今年出產的大米一石一兩五百文,雞蛋一個兩文,普通紗緞一匹五兩……”隨著進來這些人把物價念出,跪著的管事們個個面色蒼白,只撐著一口氣才沒癱下去。
“瞧把諸位管事們給熱的,”曲輕裾端著新換的茶杯,淡淡道,“來人,賞這些管事們一人一大碗冰鎮酸梅湯。”
時下已經冬至,一碗酸梅湯裡冰多湯少,幾個管事喝下後,牙齒已經開始大顫,方才頂嘴的管事看著曲輕裾抖抖索索道:“王妃好手段,真該讓王爺看看你的威風。”
這是告訴她,做事嚴厲會受到王爺厭棄?!
曲輕裾不怒反笑,吹著杯中的茶水,悠悠開口道:“此人頂撞本王妃,杖責二十,著人送回殿中省,就說規矩學得不好,端王妃留不得這般奴才。”既然說她手段好,她怎麼能對不起他?
這話說完,就有人拖著這個管事下去,餘下幾人頓時規矩起來,只求王妃別把他們送回殿中省。這分出來的奴才被重新送回殿中省,就算不會莫名其妙的沒了命,那也是生不如死,他們寧可挨幾十板子,也不想回那個地方。
見幾個管事噤若寒蟬的模樣,曲輕裾擱下茶杯:“你們可知錯了?”
幾個管事聽王妃的語氣,事情似乎還有緩解的餘地,頓時各個磕頭認起錯來。
輕輕擱下茶杯,曲輕裾試著嘴角道:“既然你們誠信知錯,我這人心軟,便罰你們十板子,半年月俸,這職位……就做副管事吧,由這幾人做管事,可有意見?”她指了指抄錄物品價格的幾人。
幾個管事沒有想到他們不僅沒有被送回殿中省,還保住個副管事位置,各個感恩戴德,不住說王妃仁慈,要為王府好好辦事云云。
“日後你們皆好好做事,誰真做了事,誰渾水摸魚,我心裡清楚著,日後若再有人做這種事,我也不要你們性命,乖乖回殿中省就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