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休和父親如何得意地談起汙陷九嬰的陰謀。
以至於,當她讀完柳相的親筆信,讓她嫁入北冥為質,心頭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梅真兒遠在並浪,父親又完全變了樣。柳雯兒感覺自己的身邊,全是冷血的野獸。在這裡能見到九嬰,她就如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九嬰能怎樣回答她呢?面對柳雯兒無助的眼神,他只能自責。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柳雯兒是這場戰爭中的受害者,很可恥的是,他不得不加入毀滅這個女孩命運的兇手行列。
從朋友的角度,他應該把她帶走。可是,隨之而來的是柳相和畢亥的暴怒。多聞將會失陷,接著是桑河堡腹背受敵,最後是赴那孤城。
在梵原的前途和朋友的義氣間,他徘徊不決。
“如果換成是野凌,是尹喜,或是梅真兒,我也會這樣猶豫嗎?”九嬰不敢面對柳雯兒的目光,“忠、義、信,這些都是騙人的鬼話,根本不可能完全兼顧到的……”
他久久的沉默,柳雯兒的心一直向下沉去。她眼中最後的熱望也煙消雲散。
“九哥,我看錯你了!這是雯兒最後叫你一次九哥。”柳雯兒悵然離去。
九嬰佇立在原地,一直沒有動。
待柳雯兒走遠,他悶吼一聲,將拳頭向戈壁的砂石上擊下。拳鋒上未含罡氣,卻深深地陷入地中,拳上綻出的熱血在尖石的摩擦中冷卻。
※ ※ ※
畢亥等的人終於來了。在九嬰和蟬休到達冥營的十天後,天問也到了。
他離冥營最遠,況且還要混過邊境,自然慢些。
在圍攻狻猊時,天問就給畢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亥對他的結論是:與這種人打交道,若他動之以情,你根本不用理會,因為天問根本就屬於無情之人。
天問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弱點,他不是那種有親和力的人。
“父王讓我帶話,問畢帥好!”天問道。
畢亥連寒暄話都懶得說,道:“我和梵城相隔數千裡,似乎並不能幫天宗什麼忙!”
天問笑道:“天下之事,朝夕都在變化。我此來,本想說服畢帥攻打多聞,看來是多此一舉了。柳相的女兒都在畢帥手上,我還用多說什麼嗎?”
畢亥點頭道:“你倒是坦白!我也不喜歡繞圈子。我問一句,我選擇盟友,是選最強的清涼境還是亂成一團的梵城呢?”
天問笑道:“我承認,梵城的實力不如清涼境。北冥要選什麼盟友,只是畢帥一句話的事。那就要看,畢帥看得是近利,還是遠益?”他語氣居高臨下,就如同說“兩條路你自己選,是走陽光大道還是獨木橋”。
畢亥有些不喜歡他說話的態度,強壓性子,問道:“說來聽聽。”
天問道:“北冥進可攻,退可守,猶其在佔了多聞之後,更是如此。與柳相聯合,畢帥也許能比較快地將梵原的兩股勢力消滅。但是,之後呢?你面對的就是柳相這個最強大的對手。他和你談分土而治,你相信嗎?”
畢亥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如果圖近利,他是應與柳相聯合,若是圖遠利,北冥的盟友似乎並沒有別的選擇——總不能打下多聞,再和九嬰、道無盡聯合吧?
他沒有正面回答天問的話,道:“柳相的誠意,我看到了,梵城的誠意,我並沒有看到。我們並不是沒有聯手過,但是沒有成功。”
天問笑道:“我不相信畢帥是如此看重誠意之人!”
畢亥亦笑道:“若不談感情,我不知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談判的必要?”
天問道:“畢帥是否與柳相聯手,我並不關心。你大可聯合柳相先佔多聞,第一個死的肯定是九嬰和道無盡之流。只是滅了他們之後,您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