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彭祖罡氣澎湃的一擊,九嬰卻絲毫未動,仍是原地站定,道:“翼侯但讓九嬰說完幾句話,是生是死,予取予奪!”
彭祖心道:“這小子倒沉得住氣。”有玉西真隔在中間,他料定在行宮中必報不了仇,於是冷哼了一聲,怒目而視。
九嬰道:“其一,外面傳聞我因追風賽之約殺了彭公子,翼侯儘可去看看我那匹黑風,絕不會輸於你府上的追日。”
“其二,蟬休約我那晚到海灘比武,而柳相又將道無盡等三人在官邸留了一日,我當日行蹤,有慈家的慈緣兒和原餘為證。”
“其三,二舟同時覆翻,必是有人做了手腳,蟬休身為督察使,難脫嫌疑。”
“其四,清涼王生死未明,柳相便急急回清涼山,於理不合,於禮不合。”
彭祖聽完,半晌無語,凝視九嬰道:“我如何才能信你?”
玉西真冷笑道:“你想想盛龍鼎之事!”
彭祖見她提起這事,暗暗戒備,冷冷道:“這件事是我做的,冥後此時提起,是要和彭某算帳了嗎?”
玉西真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若要找你算帳,在出海之前便找了。盜鼎之事,我雖然討厭,但至少你也是對臨天一片忠心。”
彭祖奇道:“那你此時提盛龍鼎之事,是何用意?”
玉西真指著九嬰道:“你應該也知道,鼎是九嬰幫我盜回來的。我與他是敵國,他為何冒死幫我?”
彭祖不語,玉西真道:“那是因為,我答應考慮冥梵和談,並以此為條件!”
彭祖此時才明白過來,玉西真要說的意思是“這樣一個以家國為重的人,怎麼會為私情小利殺人”。
他雙目凝視九嬰,心中對這個年輕人重新進行考量。
九嬰將玉西真輕輕攬到一邊,上前兩步,仰頭引頸,對彭祖道:“若翼侯不信我的話,九嬰也無話可說,生死盡懸於你手!只請翼侯在下手前想想殺彭公子的真兇。”
玉西真急道:“九嬰,不可!”眼中盡是關切之意。
九嬰道:“無妨!若翼侯不信九嬰之言,清涼殿便有血光之災,真兒有難,我一人豈能獨活?”
彭祖神色稍緩,但隨即大喝道:“一派妖言!險些被你騙了!”舉掌向九嬰劈下。玉西真聽九嬰提到真兒時真情流露,一時怔住,竟不及出手相隔。
九嬰閉目而受,卻不見彭祖攻到,睜開眼來,彭祖已垂下手臂。
彭祖剛才只是為了驗證九嬰誠心,如今見他不閃不避,對他的話早信了一大半,於是嘆道:“我難道真是老眼昏花了?兒子死了月餘,仍未看清兇手是誰?”
玉西真一顆心差點被九嬰嚇裂,狠狠瞪了九嬰一眼,暗罵:“九嬰膽子好大,這戲演得也太懸了!”
九嬰暗道“好險!西真怎麼也不出手?”二人竟都是一手冷汗,後怕不已。
三人重新坐下,九嬰將自己對於此事前後的猜測和推斷和盤托出。
彭祖聽完後,凝眉道:“此事雖疑點很多,但無一有實據。再者關係到衛侯,茲事體大,不得不從長計議。”隨即捏緊拳頭,對九嬰道:“不管是誰,殺我愛子,害我國主,此仇不共戴天!”
這一席談話使得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事情前後。他自己心中亦有兩個疑點,沒有馬上說出。彭前在屍體發現前一晚就未回官邸,是蟬休來報知“彭公子去郊外船塢了”;二是彭前之傷一招致命,傷口齊整,且並非偷襲,此人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九嬰的功力好象還差上一些。
九嬰道:“翼侯,柳相之謀若果如我等所料,此時清涼山必已在他掌控之中。”
彭祖此時心有些亂,道:“衛侯之事先不要妄下定論,待我慢慢查訪。”
玉西真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