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看著後面黑壓壓的人群：“我的確是黑月之潮的……名義會長，慕容永夜。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身穿暗紫色制服的玩家們面面相覷了一會，紛紛將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向黎一民。後者似乎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玩家群裡立刻爆發出紛雜的議論。

“兇手已經逃離，此事接下來由我負責。你們照常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沒有理會玩家們的議論，回過頭來，看向黎一民：“是……皇璞迷濛麼？”

“……”黎一民的臉色黯然。

血液的味道。

踏入這間辦公室的時候，我幾乎以為自己走進了修羅地獄。

牆面和地板上密佈著斑駁的血跡，黑色和暗紅的碎屑黏著在地面上，似乎是某種活物的肉塊。而在四處的牆壁和天花板上，無數菱形的孔洞鑲嵌其間，像是不久前被某種利器穿透過。

我目測了一下那些孔洞的間距，雖然並不均勻，但每一個都只是小指般粗細，入牆三分。

“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傷勢正在逐漸穩定。”

略顯柔弱的聲音淡淡響起，辦公室的角落，一張寬大的沙發邊，冰藍色頭髮的小女孩半蹲著身子，頭也不回地說。毛色雪白的大狗伏臥在她的身邊，而沙發上躺著的，則是臉色蒼白的皇璞迷濛。

“黎大叔，皇璞會長失血過多，醫院裡拿來的血漿可能不太夠……哎？”說話間，女孩彷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來，旁邊的那隻大狗也忽然跳了起來，一人一狗的目光徑直向我投了過來“慕……會長？”

我勉強笑了笑，心裡沒來由地鬆了口氣：“好久不見了，雪奈，還有……三明治。”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三明治在淺析之地的時候，明明是跟著我和小洛一同前往白帝城的，只是在中途失散。現在在這裡出現，想必是自己跑回來了，倒也是讓我鬆了口氣。

“慕……”雪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遲疑了一下：“皇璞會長她……”

“我明白。”我掃視了一遍四周坑坑窪窪的牆面和地板，轉向黎一民：“你們發覺異樣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被皇璞迷濛選作駐地的這座建築，原本是一棟四星級的酒店。我在上來的時候已經觀察過酒店內大致的佈局，七層高的建築，除去一樓的大廳，上面的幾層似乎都被改造成了辦公場所，諸如“秘密作戰室”、“第一分隊室”、“緊急會議室”一類的門牌林林總總，而皇璞迷濛的“副會長室”是在四樓。

以這間辦公室內的現狀來看，顯然是發生過極其激烈的戰鬥，這樣的話，樓下的人似乎沒有理由覺察不到。

“大概是，十分鐘前。”黎一民似乎想了想：“原本三樓是用做各分隊隊長的辦公室，但許瀟詣和黑光正在東郊追尋不明生物，其他幾名隊長也恰好外出。不過就我個人的感覺，樓上似乎一直都沒有太大的動靜，如果不是雪奈的心感能力，恐怕我們還無法及時發現。”

“這樣麼……”

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蹲下身子，在地上捏起一團黑紅的碎屑。這似乎是某種動物被撕裂皮質，上面還有毛茸茸的觸感。

“這些東西……應該是是皇璞會長的那隻虎斑貓。”黎一民看了看，說：“我們趕上來的時候，只看到皇璞會長，卻沒有見到那隻貓的蹤影。窗戶沒有開啟的痕跡，所以應該是被侵入者撕碎了。”

“不，不是撕碎，而是……炸裂。”我抬起頭，看著四面牆壁上粘著的細小皮肉：“難怪一直都沒有察覺，原來最後那支卷軸……是在虎斑貓的肚子裡麼……”

“什麼？”

“連答覆也是一樣的麼，真是些頑固的傢伙呢。”貓耳，似乎說過這樣的話吧……

一切都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