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嬌聽她這麼說,倒是有那麼些恨嫁的意思了,便小聲試探道:“表妹這是怎麼了?母親這幾個月雖說忙亂,可也到處在為表妹張羅親事呢,只怕過不了多久,表妹的終身大事也快定下來了。”
徐蕙如聞言,臉頰刷一下子漲得通紅的,只低頭擰著手中的帕子,想起馬書榮的事情來,還覺得有幾分頹喪,只開口道:“其實我還想在爹爹跟前多待一些時候的。”
自從徐蕙如的母親去世、徐禹行來南方投靠了謝老爺之後,徐蕙如和徐禹行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了很多。這些年徐蕙如和徐禹行總共也沒有在一起住過多長時間,雖然父女之間並沒有生分,但一想到將來成親了,以後見面的日子越發少了,徐蕙如到底還有幾分捨不得。
謝玉嬌瞧她臉上果真多了幾分不捨之色,只開口道:“妹妹今年才及笄,是可以在家多待一些時日,總要等姑媽這一胎安然產下了,這樣將來的你大事,也有人幫忙張羅仔細了。”
徐蕙如聽了這話才覺得有些開懷,只還是低著頭,悄悄的擰著手中的帕子。
謝玉嬌和徐蕙如回謝家的時候,徐氏正在西跨院裡頭和丫鬟婆子們一起清點謝玉嬌的嫁妝。再過兩日這些東西就要送進城裡頭去,這時候登記造冊,貼上了封條和大紅喜字,蓋上了紅色的喜帕,到時候就不會弄亂了。
當年徐氏雖然是國公府三房的小姐,但父親是庶出,分家的時候本就沒得多少的家財,幸好徐氏母親孃家也是京郊的大戶人家,家裡頗有一些銀錢,因此當時為徐氏足足準備了一百二十臺的嫁妝,這架勢在當時的江寧縣,那真是數一數二的。
如今謝玉嬌出閣,謝家頂著江寧首富的名頭,嫁得又是當今的睿王殿下,這嫁妝自然是不能少的,雖然也是一百二十抬,但這沒一抬的花費,卻比當日徐氏進門還要多出好幾分來。
徐氏端著茶盞坐在廳中,看著張媽媽張羅著幾個婆子將一抬抬的嫁妝搬進來,清點完畢之後,盡數說給坐在一旁的賬房孔先生登記造冊。就連每一抬嫁妝箱子裡,都放著一張清單,以方便謝玉嬌將來清點之用。
徐氏瞧著張媽媽早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只招呼她先過來歇一會兒,丫鬟送了熱茶上來,張媽媽在徐氏的下首坐了下來,先喝了一口茶,隨即又用帕子擦了擦額際的汗珠,笑著道:“太太,這些嫁妝抬出去,才算沒辱沒了姑娘。”
徐氏聽了這話,心裡也高興幾分,前幾個月因為要幫著謝玉嬌張羅嫁妝,徐氏只找了謝玉嬌、徐禹行、並兩位管家在謝家吃住了幾天,幾乎不眠不休的,將謝家的財產給清點了一遍。
徐氏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瞧著那些店鋪田莊並錢莊的銀票,徐氏頭一次知道,原來謝家竟然是這樣的有錢。怪不得以前謝老爺做好事從來不眨一下眼珠子,因為那些銀子對於謝家來說,確實是九牛一毛。
徐氏原本預備去錢莊直接支十萬兩銀子出來,到時候裝在箱子裡一路抬去王府,亮瞎路人的狗眼。可轉念一下,這十萬兩銀子得幾頓重,就算她拿的出來,這抬銀子的苦力也太虧了一些,還不如直接就給銀票的合適。
“我原本是還想多預備一些的,嬌嬌說不必太鋪張了,免得外人以為真的是王爺貪圖我們謝家的財物,再說了,要是超過了宮裡送出來的聘禮,到底讓皇上臉上無光,我也只好隨她了。”徐氏口上雖然這麼說,可給謝玉嬌準備的匣子裡頭,沒少放銀票地契的。不過這些她都沒有告訴謝玉嬌,若是說了,只怕她又不準了。
“太太如今準備的這些嫁妝,已經是極好的了,我瞧著就算是皇上嫁公主,也不過如此了罷,再說了,皇帝的女兒多,太太只有一個,咱大姑娘比誰都不差了。”張媽媽笑得正開懷,外頭小丫鬟進來回話,說是謝玉嬌和徐蕙如回來。
謝玉嬌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