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大帥其人,可以說是毫無情誼可言,兩人之間的關係論起來也不復雜——他在白大帥府中肥吃海喝了好些天,而白大帥把他養肥之後送去餵了妖精,幸好他福大命大本領大,並未當真成為妖精之食以及妖精之屎。後來他重回大帥府,沒找白大帥報仇,但是壞了白大帥的好事,氣得白大帥跳起來給了他一個大脖兒拐,又翻來覆去的罵了他好些頓。
總而言之,他二人之間的關係,堪稱是一筆不賠不賺的糊塗賬,誰都有理,誰都委屈,誰都覺得自己夠仗義。白大帥讓九嶷對自己的後半生負責,九嶷立刻粗略的估量了他的壽命。白大帥這種活蹦亂跳八面玲瓏的小個子,顯然是十分的能活,再熬個二三十年想必也是沒有問題。九嶷浪蕩慣了,寧可夾著四腳蛇跑出去風餐露宿,也不想成天跟著個小老頭大眼瞪小眼,尤其這小老頭一身權監氣派,並且還是個暴脾氣的、會跳起來抽人後脖頸的權監。
但是值此非常時刻,九嶷心裡另有主意,嘴上一言不發,由著白大帥在自己面前奔突咆哮。四腳蛇躲在九嶷的袍子裡,聽外面白大帥叫得兇惡,便伸了一隻小黑爪子,撫慰似的輕輕摩挲九嶷的胸膛,心中又暗恨皓月——若是沒有那隻白狗崽子勾了九嶷的魂魄,九嶷又何必要落到如今這般境地,被個糟老頭子臭罵?
凌晨時分,一聲巨響,如眾人所願,院子地下的炸藥終於爆炸了。
白府損失了一角,並且驚動了半座北京城。救火會消防隊攜著水龍前來救火,一時間紛紛擾擾姑且不提,只說白大帥那一顆懸了整夜的心終於暫時的落了實地,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後,他立時感到了飢餓和疲倦。胡亂喝了一大碗熱粥之後,他沒好氣的瞪了九嶷一眼:“走!本大帥要休息了!”
九嶷和白大帥共進早餐,此刻手裡拿著一隻小籠包,他鼓著腮幫子,嘴裡還藏著一隻。漫不經心的對著白大帥一點頭,他含含糊糊的邊嚼邊答:“嗯,去吧!”
白大帥揚手對著桌面一拍,只聽“砰”的一聲,桌上的碗筷一起跳了三跳:“混賬東西!清奇現在行蹤不定,你怎麼敢讓我獨居一室?”
九嶷心平氣和的抬起頭問道:“那你老人家想怎麼辦呢?”
白大帥繞過桌子走到九嶷面前,因為九嶷沒頭髮,所以他一把揪住了九嶷的耳朵:“怎麼辦?”他牽驢似的牽著九嶷往外走:“好辦!從今往後,你陪老子一起睡!”
九嶷萬沒想到自己身兼數職,不但要保證白大帥的安全與幸福,還得陪他睡覺,登時就想掙扎。然而白大帥身邊的衛士們虎視眈眈,他剛略略一動,衛士們就把長短槍支一起端起來對準他了。
白大帥身為一府之主,起臥之處自然是華麗超凡的,臥室不但大如廳堂,而且永遠溫暖如春,尤其是迎門一張西式大床最為惹眼,床頭欄杆興許是鍍了金的,明晃晃耀人眼目,床尾擺著一架小沙發,小沙發也同樣是金光閃爍。而白大帥雖然本人沒有多少陽剛之氣,但房內的大小丫頭們卻是個頂個的如花似玉,見白大帥牽著個人高馬大的和尚進了屋,朱纏翠繞的漂亮丫頭們一起愣了一下,隨即其中一個頂伶俐的陪笑上前問道:“大帥,這不是咱們府裡的那位大師嗎?您把他請過來,是要談事情?”
白大帥瘋狗一般,見人就咬:“混賬話!談個屁!老子一夜沒睡,還不趕緊鋪床!”
丫頭們嚇了一跳,立時全成了啞巴,鋪好床後便一起退了出去。而白大帥放開九嶷站在床邊,雙手叉腰又喘了半天的氣,這一回他喘得卓有成效,因為面色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