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持,忽然就不安又懷疑地看著於盡。
“快到結局了,開頭女屍就是花娘,第二個和第四個死者是男主殺的,女主精神分裂間歇性發作,男主和女主已經被告知血緣。”於盡把已經放映出來的劇情扯出來刷掉上面的話題,回望江泠:“真是恐怖的判斷力。”
“只是電影為了追求邏輯性而把伏筆埋得太明顯了。”她回應。
“不過最後結局和你說的好像不太一樣。”於盡再說道。
她看著螢幕,女主已經掄起斧頭一步步走向男人,男人衝上去奪過她手中的利器將她死死抱在懷裡。
【不管怎樣,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
全場一片感動的唏噓。
江泠眯著眼看字幕後回覆:“這只是涉及編劇個人或者觀眾取向的結局偏好而已……另外也許還有某局的稽核口味。”
“你認為悲劇才是完美的?”於盡再問。
“不是關於完美的問題。”她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只是覺得這樣……很合適。”
“怎樣的合適?”
她想了很久,最後只能無奈地說道:“說不出來,也許對我來說……很合適。”
那只是心中的一聲無法言喻的哀鳴。
電影尾聲過後大量的觀眾離開,很少有人會去欣賞電影后期的職員列表滾動字幕。
電影靈異的主題曲微弱地盤旋在上空。
她提起原先那個被於盡刻意轉換的話題:“學心理學人……是不是對人心很好奇呢?”
“嗯?”於盡露出神秘的笑意,似乎是他的思想遭到了窺探,反倒讓他這用來掩蓋情緒的笑意顯得有些詭異。
“你催眠我了嗎?”她喃喃。
“怎麼了?”依然微笑。
被如此厚臉皮地一反問,她反而說不出緣由了。
“是電影在催眠你,我也只能順勢看著,但不會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耐心解釋。
心理學從不是公眾所認為的那麼神秘的東西。
於盡起身,再伸出右手讓她搭著:“回去了。”
已經夜深。
她依然坐在腳踏車後座上,這次雙手都抱住了於盡的腰。
“有件事——”前面的於盡輕聲開口,又忽然不打算繼續說,於是直接把前面的尾音消掉。
“怎麼?”她很不安地詢問。
“我還是明天和你說。”
她沉默兩秒,再追問:“能現在就說嗎?”
停頓兩秒,才說:
“明天,不去花前了。”
請放過度娘
那一晚她就很呆蠢地守著電腦企鵝等著蘇殷和她說話。蘇殷的頭像一直亮著,然而卻是很久以後他才發來了一條資訊:
【我們之間沒有那種感覺,對不起,我感受不到。】
她很平靜地看著螢幕上的這行字,打出一串省略號後猶豫很久再刪掉,再打出三個字傳送:
【沒關係】
而她自己竟然是沒有任何觸動的情緒,臉上竟然還緩緩露出笑意。
是我該說對不起啊,相互的情感需要同等的付出才能夠平衡,而她卻怎樣都不能將自己的情感傳達出去。後來朋友評論說,你的情感,實在太少了。
於是初中時代在學校文壇上有“軸對稱”之稱的兩個人,被公認最有默契的搭檔,就如此平靜地在畢業後別離。
她睡了不久就在夜半平靜地醒來。
以前也夢見過他,不過在夢中的面孔都模糊到難以辨認。而這次再夢見他時面目卻異常清晰,他還是年少時那燦爛的模樣。
在看電影時忽然想起了他,於是在時隔幾年後再一次夢見了他。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