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倒向了皇上這邊。
太子在軍帳中,面色已變得蒼白,不停來回踱步,不過他的面容卻仍是鎮定冷靜,絲毫沒有因這失利的戰事而焦慮。
範瑞掀開軍帳走進來,太子急忙迎上前,問道:“有訊息了嗎?柴夢山的邊軍怎麼還沒到?”
範瑞搖搖頭,嘆道:“派出去十幾批探子了,都是有去無回,沒有任何訊息傳回……”
太子神情陰沉,嘆氣道:“柴夢山所部,恐怕父皇亦針對他有所佈置了……先生,我軍目前傷亡如何?”
範瑞道:“殿下的五萬私軍,如今已不足三萬,傷亡業已過半,而且……”
“而且什麼?”
範瑞抬頭,望著軍帳外灰濛濛的天氣,沉聲道:“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皇上馬上會對咱們發起反攻,天色快黑,我軍將士浴血奮戰一天,正是懈怠之時,此時若對咱們發起進攻,我軍恐怕抵擋不了多久,殿下,早作打算才是啊……”
太子面色更加蒼白,聞言落寞一笑:“打算?孤已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有何打算?投降,還是逃跑?”
範瑞躬身道:“殿下,今日之戰,其實早已落入了皇上的算計之中,以有心算無心,還未開戰我等已落入下風,更別說龍武龍襄兩軍一共十萬多人,兵力是我們的一倍,而且他們居高臨下,佔據地利,天降大雨,山路泥濘,不利我軍攻山,我們又失了天時,柴夢山的邊軍遲遲不到,必是有了什麼變故……殿下,此戰對我們來說已然非常不利,若殿下此刻收手,領大軍過長江,往北方柴夢山所經營多年的幽州而去,然後厲兵秣馬,他年再圖天下……”
“別說了!先生,孤想那個皇帝的位子想了十幾年,這十幾年孤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之中度過,孤不會再在煎熬中又度過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孤不想這麼做!此戰孤若兵敗,情願一死!”太子揮舞著手臂,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打斷了範瑞的話。
範瑞臉色一白,嘆息了一聲,終於沒再開口。
太子歉然望了範瑞一眼,忽又笑道:“先生儘管放心,我們還有機會,而且……”
太子緩緩抬頭,目光注視著軍帳內剛剛點亮的火把,火光跳動,太子的神色也變得諱莫如深。
“而且……這是個一刀便能置敵於死地的絕好機會……”
思思坐在軍帳的角落,嬌弱的身軀忽然輕輕抖了一下。
軍帳之外,忽然傳來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
太子與範瑞相視而望,眼中皆有些慌亂和懼怕。
皇上的反攻,終於開始了。
※※※
神烈山的山腰處。
這裡已成了雙方士兵爭奪的一個重要陣地,因為山腰處有一塊相對開闊的空地,有利於進攻或防守的緩衝,所以這個陣地對雙方來說,至關重要。由於是山林作戰,雙方皆是步兵,手執著制式長矛和刀劍,來往激烈的拼殺著,鮮血和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離山腰不遠處的茂密樹林中,不時還射出一支冷箭,不帶一絲憐憫,瞬間便奪走敵人的生命。
殺人盈野,血流成河。數十丈方圓的山腰上,破敗的軍旗,殘缺的屍體,令人聞之慾嘔的血腥之氣,種種景象結合起來,便如人間地獄一般,恐怖悽慘之極。
馮仇刀滿身是血,鋥亮的鎧甲已盡是刀劍劃痕,破損得不成樣子,他的臉也是一片血糊糊的,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敵人身上的血。
手臂翻轉,已快捲刃的長劍刺進一名敵軍士兵的腹部,緊接著他立馬撒手,一個翻滾後,又從地上拾起一把制式長刀,刀光夾雜著鮮血迸發,又一名敵軍士兵的頭顱離開了身體。
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馮仇刀退後幾步,喘著粗氣朝身旁寸步不離的親兵問道:“山上令旗可有揮動?皇上下令何時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