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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是想到自己荒唐的私生活,益發覺得配不上蘇柒然,臉色迅速黯然下去。

蘇柒然咬牙切齒的叫停隊伍,下了馬向流蘇的馬車走去。

車簾被掀開,蘇柒然溫柔的笑著,從牙縫裡擠出字來:“畫歌,你出去。”

畫歌想不到報應來的那麼快,一邊感嘆著現世報,一邊認命的慷慨赴義的爬出馬車,準備接受那些被她嚼舌頭的八卦主角們的溫柔眼神。

“荷包,你也出去。”蘇柒然命令。

荷包還是很護主的,看了看明顯瀕臨爆發邊緣的蘇柒然和自己柔弱的主子,磨蹭著不肯出去。

蘇柒然朝她媚然一笑,那叫一個色若春曉,說:“小葛有事找你。”

被蘇柒然的一笑笑得骨頭都酥了的荷包很沒有骨氣的出去了。流蘇大約也知道面前蘇柒然臉色發黑所為何事,很有些尷尬,沒話找話的說:“坐啊。”

原來寬敞的馬車自從多了一個蘇柒然,流蘇驟然覺得逼仄了起來。小小一方空間裡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流蘇訕訕解釋:“嗯,畫歌她,不是故意的……”

“睡罷。”蘇柒然從馬車的暗格裡抽出被褥和墊子,扔給流蘇。

“嗯?”流蘇一時沒反應過來,接著被褥發呆。

“你平常不是都有習慣晌午休憩的麼?”

“哦。”流蘇被這麼一說,倒確實有些睏意。她心裡有些惶恐,自己何德何能,能受到這個男人如此細心對待。倘若有一天,連他也不再愛她,那麼自己,恐怕再無立足之地了。

馬車有規律的微微搖晃,流蘇打了個呵欠,很快抱著枕頭睡去。她睡得很不安穩,身體隨著馬車的晃盪而東搖西晃。蘇柒然皺眉,伸手一攬,將流蘇攬至自己懷裡。靠著蘇柒然的胸膛,安定下來的流蘇很快便熟睡過去,夢裡覺得這方懷抱有無盡的溫柔,妥帖的熨平她心裡所有的創傷。

流蘇醒來的時候自己獨自一人躺著,枕著枕頭,身上的棉被蓋的嚴嚴實實,若非空氣裡殘留的那絲彼岸花的芳香,她幾乎要以為那個懷抱只是自己的一個幻夢。她掀開被子,坐了一會,心裡竟升騰起失望的情緒。

幾天後,馬車終於駛進了大越的京都。由北到南,從荒涼到富庶,儘管外面的世道兵荒馬亂,難民流離,在京城卻是一片歌舞昇平。

再入京都,流蘇只覺物是人非,朱雀街上的洛兒殷已經關門,換成了餛飩鋪,老實的主人家站在一口大銅鍋前下餛飩,女主人招呼著客人,滿臉皆是幸福。爵祿街口的牌坊依舊華彩流離,流蘇不自覺的踮起腳仰望這條清冷的望不到頭的街的最深處,想起還在不久前,那裡還坐落著她曾經以為的家,她還與她曾經以為的良人,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如今再見,卻只能形同陌路。

馬車轔轔駛過許多條街,在一處偏僻的巷弄裡停下。面前一扇硃紅大門,粉牆裡幾株老梅探出頭來,流蘇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大門,問道:“這就是染,這就是離宮,這就是你們的根據地?”

“根據地是什麼?”畫歌嘟囔,隨後又說:“是啊,這就是染,就是離宮,有什麼不妥麼?”

流蘇喃喃道:“像你們這種江湖組織,行宮不是應該都建在山上的麼?入山的路上設一堆奇門遁甲的陣,擅闖者死。不是應該都這樣的麼?”

畫歌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流蘇,道:“誰耐煩住在那種地方?荒郊野外的,好玩處都沒,像阮地星那樣的,喝趟花酒都要跑好幾十里路,不把他憋死!”

伍拾陸

流蘇搬了藤椅去院子裡曬太陽。冬日暖陽最能給人愜意的感覺,旁邊荷包一邊低頭做女紅,一邊絮叨著。周圍恬靜,爐裡有老參雞湯煨著,咕嘟咕嘟的冒著小泡,陶瓷罐子的蓋子被氣流頂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流蘇一邊晃著椅子,一邊想到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