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經理一直在搖著頭。
突然童童撲了過去,一針紮在了王經理的手上,看的我一顫。
王經理動也沒動,注視著童童,眼光裡閃著複雜的表情。
童童發了瘋似的用針連連扎著王經理的手,嘴裡似乎在吼叫著什麼,象一隻被激怒的山貓,但王經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裡注視著童童。
我第一次沒在他的臉上看到那種虛假的笑容,似乎第一次看見這個人有真實的感情。
終於童童癱在地上,似乎在嚎啕大哭。
王經理伸出滴血的手,一隻手在童童頭髮上輕輕的撫摸著,另一隻手想把她扶起來。
童童一把推開了他,自己站直了冷冷的看著他。
王經理掏出錢包,掏出一達錢遞給童童,童童毫不猶豫的撕碎了錢扔在王經理臉上,轉身砰的甩上門哭奔出去了。
王經理看著關上的門愣了半會,看他的表情似乎嘆了一口氣,然後彎腰一片片的撿起地上鈔票的碎片。
這一刻我感覺那個邪氣逼人的王經理不再存在,面前的只是一個提前衰老而心事重重的男人。
我突然有點可憐他的感覺。
但也許我更應該可憐童童,雖然我不知道她和王經理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做夢也沒想到,她離開王經理的房間後並沒有回到406。
她永遠也回不去了,第二天阿拉在406的門口發現了倒在地上的童童,她的鑰匙插在門上門卻沒有開啟。
她死了,脖子上有兩顆牙印。
(八)
我有一種隱約的想法,院子裡這個吸血的東西並不是小張說的那種吸血鬼,也不是什麼十分強大的東西。
它似乎只能傷害貓狗和未成年人,而沒對成年人下過手。
這也是警察們的想法,在轟轟烈烈的又一次蒐藏活動結束後,童童成為了警察局裡的又一卷終將蒙上灰塵的檔案。
警察的意思:一個月內,大家都搬出小區,一勞永逸。否則,
北京這麼大,怪事這麼多,阿拉只是警察,又不是道士,抓不了鬼。(警察原話)。
這是句讓人憤怒的話,但已經沒有親人會為童童憤怒了。
只有一個也姓陳的高個警察走的時候對我說:真相,總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有些人,有些事,連時間也沉澱不了。
我一直看他走出門口。
童童的那個親戚設了靈堂第二天就走了,從此沒有回來,只是委託我幫童童守過頭七。
我邊值班邊隨時去童童家照應,說實話,也沒什麼親戚來,如果有,在門口我看見領去看下也就結束了。
等我離開人世的時候也應該和她情況一樣吧。
第四天起就沒親戚來了。
但在頭七的最後一天,靈堂裡來了三個客人。
小區裡的最後三位鄰居不約而同的都到齊了。
表情最悲傷的是王經理,那是一種掩飾不住的從內心發出的感傷,以至於最後跪著的他發出一種狼嚎般的哭聲。
阿拉都驚訝的看著他。佘花花的眼圈有些紅,神情還是很淡定的,她彎腰低聲的勸著王經理。
只有小張的神情很奇怪,他的眼睛滴留留的四處張望,神情十分緊張,胳膊下夾著檯膝上型電腦,進門就站在了我的身後。
終於佘花花扶起了傷心的王經理,正要出門,一直不說話的小張突然叫出聲來:大家都等下,童童死的那天晚上,佘花花去過C樓。
王經理刷的轉過來身,冷冷的看著小張:你剛才說什麼?
小張吞了口吐沫,後退了一步,說:佘花花,在童童死的那天夜裡,去過C樓。
佘花花叫了起來:小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