葺。李元娘聽說盧管事的女婿是個木工匠人,卻是來打探行情的。
容娘聽她口氣,竟是要貨比三家,看誰家要的工錢少些,誰做的活計精工,再行決定請誰來做。容娘心知,元娘如此,一來是性格使然,二來怕也是叔父家裡錢財短缺,不得不精打細算的緣故。
“二嫂,城北正在造房子,自有一班匠人。各處房屋進展不一,總有幾個匠人閒著。若二嫂不嫌,我便叫盧管事瞧著。若有閒的,便叫他去那處宅子裡做活。想來他另賺幾個工錢,也是肯的。”
李元娘大喜,她早就聽說城北造房廊的匠人,皆是城裡的好把式,她正愁找不到呢!
“二嫂也不必擔心工錢,我一併付了,另送一套傢什。他日叔父一家搬進去,二嫂莫要這邊的賀禮便是了。”
容娘一副打趣的口吻,知曉李元娘乃一等要強之人,只望莫傷了她的面子。誰料李元娘卻大大方方的受了,還叫容娘莫要告訴他人。
“若是如此,我倒省得二三十貫錢。若是阿爹知曉,只恐又來搜刮。便是二郎,我也只告與他,家中未有餘錢,他須得好生賺錢養家才是。”
李元娘掩嘴輕笑,她雖容貌平淡,卻因了這一份心機而顯得生動活潑。
容娘有感與元孃的聰慧,她不但善於持家,且又會鞭策郎君勤勉,這樣的娘子真是少見!
“二嫂好計較,二哥娶了二嫂有福了!”
李元娘撇撇嘴,不屑地道:“郎君自當養家,如何能糊塗度日?若是郎君不能自立,凡事只靠別個,要遭人瞧不起哩!”
容娘倒是一愣,想到這些日子二哥做事很有進益,每每一樁事情也很能摸清條理了,原來卻是二嫂督促!
她的心中卻又泛散開來,想到上回六郎拒絕家中幫他在臨安置辦宅子的事情。六郎是那般堅決,縱是婆婆與娘好話說盡,也不答應。那是,為了自立麼?
如何大哥用自己賺的錢用的那般天經地義?
罷了,大哥便不是常人,不能以常理論之。
自此,元娘時常過這邊府裡來尋容娘說話,有些外頭事情,她反倒比容娘知曉詳細些,比如工匠的工錢,時鮮的菜蔬價錢,街上鋪子裡哪樣綢緞的貴賤,哪家金銀店手藝好壞等等,堪堪一個清平街上的萬事通!
又到一年乞巧節,徐夫人原打算好好辦一辦。誰料許三孃親自上門,好歹求了兩位夫人,要接容娘與玉娘去她家過節。許三娘未嫁時,便是一等的臉皮厚。喜歡七郎,便送禮物與他。便是被拒,也是笑呵呵的。如今她做了娘,更是死皮賴臉,不達目的不罷休,纏得兩位夫人無奈,只得答應。
容娘只在一旁看熱鬧。許三娘達成心願,得意地朝容娘一挑眉毛。容娘自然高興,平常鮮少能有名目與三娘相聚,更別提出門了,大哥臨出行還下了禁令呢!
乞巧節那晚,街上張燈結綵,喜氣洋溢。李家雖門庭不大,好在收拾整齊,僕婦婢女有條不紊,倒很舒適。恰李元娘與許三孃的夫婿李晉乃是堂兄妹。娥孃的夫婿與李晉又是同窗。一時幾人相聚。十分熱鬧。
玉娘好玩耍,自與許三孃的小姑子在院中嬉戲。
這幾位娘子,除容娘外,其餘皆已成親。說了一時,便轉到各人家中瑣事。有許三娘在,便是各人夫妻之間的私事,也被她挖出來不少。
李元娘警示容娘在此,許三娘竟道:“罷了,無甚好羞的。左右容娘今冬及笄,便要許人。早知道些事情,日後也好應對。”
容娘無奈的笑了。
許三娘卻諷刺娥娘:“瞧,這便是一個賢惠過了的。自己還未生育,便替郎君討小婦。如今好了吧,竟然讓小婦先懷上了,還為奴做婢的,日日端湯送藥。唯恐那小婦爬不到頭頂上去。”
娥娘囁嚅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