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和不屑。
儘管是為賑災而籌辦的慈善拍賣會,捐出拍賣品的基本都是城中有名的富豪,隨便拿出一兩個古董珍藏品,於他們來說不過九毛一毫,有幾個是真心為了賑災的?他們博的不過是一個慈善仁厚的名聲罷了,如她所說,花錢買上個慈善企業家,值得。
畢竟,慈善企業家比滿身銅臭的商人要來的好聽得多,不是嗎?
“你這樣笑,真醜。”孟爾冬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過,我喜歡。”
和她一樣,他極其不喜歡這些偽善的人,看他們的嘴臉,還不如在外面和小魚拿兩瓶啤酒刷火鍋來的高興呢。
可這就是現實,有些東西,不是你喜歡,就能得到,而你不喜歡的,明明是厭惡的,卻不得不揚起一張笑臉去應對。
和他們一樣,自己也是偽善的人,不得不戴上適合這場合的面具,為的,僅僅是生存和順應潮流。
宣雨譏諷地一笑,指著傳單上的一個物品,說道:“知道這個東西嗎?小時候我才碰了一下,他就將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寶貝得跟自己命根子似的,現在卻將自己的命根捐出來了。”
那是一個青花瓷碗,聽說是清朝還是明朝的玩意,宣明德花了好大一筆錢才從拍賣行掏回來的,寶貝得很。記得那時是八歲還是九歲吧,她被宣倩柔慫恿著去碰了一下,差點將它從博古架上摔下,結果嚇得宣明德出了一身冷汗,將她罵了個狗血淋頭。後來想著,那樣純善的宣倩柔,就已經開始算計她了,呵。
再看一眼傳單上拍攝的相片,她又露出嘲弄的一笑,那麼寶貝的東西,現在那人卻將它捐出來了,真是不可思議。不過也難怪,人的情感都是會變的,何況是對一件死物?他或許已經不記得媽咪的生忌死忌了吧?
“要不,我將它買下來,然後讓你摔著玩兒?”孟爾冬聽了,頓時痞笑著又伏在她耳邊說道。
宣雨嘖了一聲,這人整一二世祖,摔著玩兒?它賣出的錢,已經夠在青城受災的山區那蓋上幾棟漂亮的小洋房了。
正要說話,忽地感到一個凌厲的目光向她飛來,順著目光看去,宣雨的瞳孔微縮,挽著孟爾冬的手頓時鬆了下來,臉上的微笑也斂下。
但見大廳門口處,風清雲和宣倩柔相攜著站在那裡,目光深沉,迷離的燈光落在他俊逸的臉上,層層疊疊的看不出深淺。
他穿了一襲銀灰色的西裝,純手工訂造的西服燙得筆挺,穿在他身上,越發襯得他丰神俊朗。而挽著他手的宣倩柔,則是一襲純白的斜肩長裙禮服,綴滿水鑽的裙身在燈光下熠熠閃爍,她的長髮高高挽起,留了兩縷在鬢邊,顯得既高貴又優雅。她正將手中的貂皮大衣遞給侍應,察覺到目光,看了過來,有禮地點頭一笑。
宣雨別開眼,心裡又酸又澀的,勉強地對孟爾冬一笑道:“我看到何董了,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孟爾冬掃了門口處被幾個官員簇擁著進來的風清雲一眼,哼了一聲,隨著宣雨走了過去。
看著他們視若無睹的樣子,風清雲臉色陰沉,沉著臉走進大廳,周身的氣息冷的和外面凜冽的北風一樣。
宣倩柔一臉笑容,眼角的餘光掃了過去,眸光裡夾雜著些許冷意,唇角的笑容亦變得難看起來。
本來按著她的行程,是不會出席這個晚會的,但因為今晚宣明德和王豔去參加喜宴,而且風清雲也會出現,所以她代表宣明德前來。
宣倩柔早就看過參加慈善拍賣會的名單,遠東也在上面,孟爾冬既然前來,作為他的秘書兼女友,宣雨定然是要出現的,她更有必要來這一遭了。
隨著風清雲等人的出現,那些企業家都紛紛上前打著寒暄,相熟的,不相熟的,都爭相在這個年輕書記跟前表現,力求留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