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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八個僧人為我娘做法場超度,整整唸了一天的經。

二十七號,在靈堂前的院內搭建了一個大型的靈棚,並且擺放了數十張桌子和配套的椅子。

這天下午,蓮姨把我叫到一個僻靜之地。

我問她有什麼事。

蓮姨說教主來信了。

聖偃月?“這麼快?飛鴿傳書?”

“是的。教主說,他調查了青荷的背景,和天宗並沒有什麼關係。他說你現在應該沒有危險,叫我們不必過分擔憂。”

難道是我判斷錯了?“他說沒有危險?難道不是天宗指使青荷乾的?如果真的不是天宗指使的,那青荷她為什麼又要那樣招認呢?”

“不清楚。不知道是青荷自己的主意,還是指使者另有其人。但不管怎麼說,青荷謀害你們是不爭的事實,教主說我處理得當。”

“哦。是嗎?”她好像對殺了青荷沒有一點不安的感覺呢。

“過些天,教主會重新派人來照顧你。”

“沒必要了吧。既然是安全的,誰照顧還不都一樣?我覺得芸香挺好的。”我真不想和這個聖靈教一直牽扯不清。

“教主說了派人給你,你必須得接受。”

“這什麼規矩!”

“教規。”

暈,我氣得對她翻白眼。

二十八號,死後第五天。大清早,來了數百位弔唁的人,停放在侯府前的馬車將整條泰寧街堵得水洩不通。

靈堂裡每進來一個弔唁的,女眷都得垂淚痛哭。哭了十來次後,我眼淚乾涸了。但姐姐們還是繼續哭,眼淚似乎無窮無盡。

弔唁完的人都被安排到院內的桌旁入座,休息、喝茶、吃瓜脯。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這些來弔唁的人身上,他們大概可以分為四種。

第一種是當地的官員,主要是揚州府衙、江淮都漕運司、兩淮都轉鹽運使司和揚州衛都指揮使司的一些官員,這些人多是走個過場。

第二種是靜海侯府生意上的朋友,大部分是絲綢行業的。一雙雙眼中流露出他們各自的心思,有的是真心的悲傷,有的卻是面作悲傷,實際上內心無比歡喜。

第三種是侯府的親戚。我娘這邊的親戚比較少,只來了堂叔和堂嬸。其他都是我爹這邊的,除了金陵徐家是大姐的夫家外,並沒有特別近的親戚,基本是些三代以外的。其中有師徒三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年紀最大的是師父,大約三十七八歲,國字臉,古銅色面板,長得彪悍魁梧,目光像鷹一樣銳利凌厲。我聽人通報他姓名時,眼珠差點掉下來——他竟姓林名彪。大徒弟叫林威,大概二十歲左右,相貌普通,但亦虎背熊腰、步履穩健。小徒弟叫林乙,十四五歲,圓圓臉蛋,濃眉大眼,身體也很健壯。姑父家不知出了什麼事,到現在也沒趕來。姐姐和奶奶看起來很是焦慮。

第四種是我們三人的同窗,他們幾乎都是在父母的陪同下來的。只有一人是在管家帶領下來的,並無父母陪伴,通報出身份,是什麼雍王的世子明煦。他是木思軒的同窗,年紀稍微大一點,大概有十五六歲,五官很標緻,但自進靈堂後,那雙輕浮的桃花眼就不停地在木思媛身上打量。三姐木思媛沉浸在悲傷之中,一點都沒留意到他目光。我對這種人比較反感,嫌惡地瞪了他一眼。他似乎覺察到了,嘴角浮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弔唁完,他轉身離開前又分別看了二哥三姐一眼,那眼光高深莫測、令人生寒。

我的同窗們也來了一些,但我一點都不記得她們了,幸好有人通報。我努力記下她們的名字和樣貌。其中有幾位女孩子對我說了些安慰的話,她們稱呼我為“盟主”,這讓我感到很奇怪。我不至於自戀到會認為自己是什麼武林盟主,但想想過去連漢文都不合格的我肯定又不可能是什麼書盟、詩盟的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