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緊衣襟,屏著氣息搖頭。
&ldo;要我放過你?&rdo;
&ldo;我……還沒完全恢復……&rdo;她紅著臉說道,能拖一日是一日。
&ldo;太醫不是說你可以走動了?&rdo;
&ldo;走動和那事怎能相提並論呢?&rdo;她驚跳起身,身子拚命往前傾,只想離他愈遠愈好。
他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模樣,笑著鬆手讓她離開。
就這麼逗著她,也挺有意思的,否則男歡女愛這回事,到手了反倒沒了韻味。&ldo;我能回府了嗎……&rdo;她問。
&ldo;今日可以。&rdo;
褚蓮城不敢去想他話裡的意思,只知道現下她可以回府了,於是飛快下榻行了個禮,逃難似地跑開,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ldo;夏朗,替她備轎。&rdo;
她知道自己該回頭拒絕的,深宮內院能被備轎的人,要不就年高德劭的功臣、貴族,要不就是後宮妃子;而她一點也不想被歸類為後宮之人啊。
可一旦她回頭謝恩,誰知他會不會心血來潮又改變心意;所以還是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吧。
褚蓮城跑得急,腳步一個踉蹌,隨即聽到身後一聲低笑。
她脹紅了臉,拔腿往前快跑了起來。
無論褚蓮城心裡如何忐忑黑拓天會在何時出手把她變成他的女人,她總歸還是有很多事要忙;而黑拓天是個英明君王,這樣的君王,當然不可能不忙。光是丞相、御史大夫及各處縣丞縣守所呈的奏摺以及博士學宮的建言補正……就有如山高的公事要處理了。
近日,褚蓮城有了兩名幫忙抄錄、整理的副郎官,除了休沐之日外,鎮日也只有用膳時才能稍喘口氣。
幸而,忙碌之餘,褚蓮城總算盼到了舅父一家的到來。見著他們平安,褚蓮城自然是喜悅非常;然則他們帶來的訊息,卻讓府內所有人的心情如喪考妣。
舅舅說皇長女褚櫻丹登基後,南褚百姓的徭役賦稅更重,偏偏今年又遇上旱年,已有百姓因為沒有收成而鬧起饑荒,無計可施之下,紛紛逃離想求生路。然而朝廷卻在城門邊境設兵,不許百姓出境,要不是因為帶他們離開之人以重金賄賂了守城士兵,怕是也要在京城裡活活餓死。
因此,當他們知悉此番是北墨皇帝派人去營救時,全都激動地要褚蓮城竭盡所能去報恩。
褚蓮城心裡何嘗不知黑拓天對她的至大恩情呢,只是,她還沒準備好以身相許報恩。
之後數日,她一直想找機會謝恩,可此時北墨南境傳來遊牧囂族侵掠土地之事,黑拓天忙著與墨青討論出兵事宜;於是,她也只有在黑拓天匆忙進出紫極宮或有口諭要撰寫時,才有機會與他打照面……
這日,當她完成了黑拓天交辦的一紙方略,才放下筆墨,夏朗便替她傳了膳。
她一邊用膳,一邊聽著夏朗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ldo;……皇上這幾日議事忙,每天夜裡都是三更才睡……&rdo;
那就應該沒空召後宮侍寢了吧?
褚蓮城一思及此,不由得咬了下唇。她是開始在乎他了吧,否則何必理會他召誰侍寢呢?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能必須侍寢一事,便不免想起曾於書上所見的男女交歡之事,書中將那回事寫得痛快淋漓,而那天於內殿裡瞧見的,似乎也是如此。可她完全無法想像自己和他做著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