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以懷疑與不信的目光投射過去。
當知道這場戰事勢在必行,難以逃避時,很多花家子弟兵都開始向家人交代後事,預備在戰場上一去不返。
這樣的情形,透過青樓使者的報告,鉅細靡遺地傳入源五郎耳內。與那些忙著準備後事的傢伙不同,源五郎並不認為公瑾會做徒勞無功的事,即使他人被迫待在海牙,也該會為這場戰事做出規劃,絕不可能在勝算極低的情形下,讓花家大軍前來送死。
也許被自己的奇襲給打亂了手腳、又因為白起的破壞活動延誤本來計劃,但公瑾既然敢在這樣情形下堅持來攻,就代表他一定有所依恃。這一點源五郎試著歸納,雖然得到了許多可能的結論,卻沒有一樣能讓他肯定。如若易地而處,自己手上會有些什麼資源呢?
周公瑾不會不知道,即使他有辦法壓制住五色旗,能夠決定整個戰局的關鍵,仍只在於天位戰。周公瑾麾下擁有兩名天位高手,若神秘的四鐵衛之首也擁有天位力量,那就有三名,以這實力來硬攻北門天關,雖說吃力,但自己仍可以嘗試接下,可是他既然與花家連成一氣,又怎麼會忘記花家背後的天草四郎這著厲害棋子?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以小天位力量迎敵,自己加上妮兒,再有整個五色旗的配合,這樣的實力,能與天草四郎一敵嗎?
答案恐怕再明顯不過了,對上強天位的天草,單憑手邊目前的力量,是很危險的,若周公瑾再把手邊力量一起發動,那麼這場戰爭自己已經輸掉七成了。
稷下那邊的人可別還在醉生夢死啊,戰事勝負的比數絕沒有想像中樂觀,佔上風的一方是周公瑾而非己方,如果搞不清楚這一點,驕傲地去作戰,最後結果肯定會輸得悽慘落魄。
幸好,在這裡的五色旗士兵,沒有一個會小覦敵人實力,當源五郎巡視軍伍,向士兵們詢問此戰勝負如何時,五色旗士兵們的回答都很一致。
“你們覺得這一仗的敵我優勢如何?”
“敵人佔有天位優勢,我方屈居下風,但實際開仗起來,我們有信心能取得最後勝利。”
“唔……只是有信心,不是有把握嗎?”
“以地界迎擊強天位,會有把握就是白痴。”
“……”
當聽見這樣的回答,源五郎也只有苦笑搖頭的份了。這些人實在是很恐怖,無論是肉體上的強,或是心靈上的堅實,都到了幾乎無懈可擊的地步,一萬多人看起來就像是同一張面孔、同一種表情,撇開心中的些許佩服不談,感覺上還真是有些噁心,實在不曉得白起是怎麼訓練出這樣一支軍隊的。
妮兒那邊也是讓人很頭大。身為全軍統帥,一天到晚都不在北門天關裡頭,盡往外頭跑,不但不主持軍務,連自己想要找個時間摸過去,增進一下雙方感情都沒機會,想起來真是扼腕啊。
天候仍寒,要在這種嚴冬下發動戰事,對花家的騎兵隊來說,是很大的負荷,加上北門天關位處狹窄山道,用騎兵作戰實在是很不利。不過……花家騎兵隊上趟給白起重創馬匹來源,即使他們想發動攻擊,短期內也該做不到才是。
那麼,公瑾是不是把一切賭在天位戰了呢?但若是如此,只要讓幾名天位高手直接殺過來即可,在高機動性的情形下,完全可以做到攻擊情報不外洩,他現在這樣大張旗鼓地整備,是不是想要掩飾一些什麼呢?
沒有答案,源五郎抬頭望向天空,只見數排鴻雁人字型地朝東方飛去,輕而易舉地穿越北門天關,消失在天空盡頭。
“在這種天氣飛行,辛苦了啊……”
說著慨嘆的低語,源五郎將目光投向西南方,在那邊的山上,有一個讓他非常在意的人……
感覺到源五郎的視線,他微微笑了起來,再將目光轉向眼前一臉不快的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