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讓妮兒逐漸累積起一種觀念,就是不管眼前局面怎樣艱苦,戰鬥過程再怎麼不利,己方最終仍然能創造奇蹟,打倒強敵,迎接勝利。
不過看到麥當諾在眼前陣亡,她的信念忽然從根部開始動搖。枯耳山一戰的悲慘景象,驀地全湧上心頭。原來,勝利女神並不一定是跟著自己的,一起奮鬥的戰友,並不見得就能與自己贏取最後勝利,即使得勝,很可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慘勝,甚至是全軍覆沒的慘敗。
當這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起來,周遭的一切惡劣環境,忽然變得無比真實,當妮兒把目光移向敵人,看見他有如一個不倒的軍神,持鞭傲立,壓迫感一波又一波地傳來,這時,妮兒只覺得自己再沒有信心去贏得這場戰鬥。
「夠了,只是一個武功膚淺的二軍角色,技不如人地戰死沙場而已,本來就沒有理由會生還的人,能夠活著才是怪事,別為著這種理由動搖。」
像是一堵堅實的圍牆,米迦勒橫槍站在妮兒身前,與公瑾對峙,說著不帶一絲情感的冰冷話語。
這些話聽在妮兒耳中,簡直是不可思議,因為蘭斯洛絕不會這樣對待己方的同志,但米迦勒的語氣冷淡,面上找不到表情,親友慘亡的挫敗,對她就像一件手中兵器的毀壞,毫無其他意義,一個人怎麼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是戰鬥,不可能沒有死傷,該死的人就是會死,多餘的傷感,只會拖累剩餘的生者,讓還有可能會贏的仗也跟著輸掉。如果你希望未來的人生能繼續戰下去,那麼就相信自己的武器、相信自己的拳頭,到死都不變,這樣就夠了。」
眼睛盯著公瑾,米迦勒說出的話,就像千年玄冰一樣使人發寒,「天位武者中有些人很懂得虛張聲勢,打心理戰,所以你只要記住一件事就夠了,那就是……即使敵人很強大,我們未必可以取勝,但若我們全力以赴,絕對可以讓他把命留下。」
簡單一句,米迦勒已經點清事實。公瑾雖強,但這裡的人如果都用拼命打法,那雙方勢必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只要公瑾一死,內部充滿矛盾的艾爾鐵諾軍等若不攻自破,耶路撒冷的倖存者自然可以重組聖教,這樣即使參戰的四騎士都死光,艾爾鐵諾仍得不到勝利。
冷酷的語句,雖然無法提振士氣,但卻穩定了即將潰散的軍心,與之對峙的公瑾就清楚感覺到,情勢與之前不同,一度消失在敵人身上的鬥志,又回來了。
(真是麻煩……有強烈信仰心的武者,果然是最難應付的一種。)
把一切的心情隱藏在面具下,公瑾心中著實慨嘆著,對手遠比預期中更要麻煩。
輕鬆取勝,這固然是他堅持的戰爭原則,不過之所以一直掛在口中,是想要藉此打擊敵人的戰鬥意志,讓他們畏懼於彼此間的實力差,鬥志消散。
每一個武者,都有自己所喜好的戰鬥風格,蘭斯洛與妮兒都很類似,當自己所守護的人或物遇到危險時,憑著熱血激戰的他們,能夠發揮出比平時更強一倍的實力,扭轉戰果。但在公瑾看來,這樣不穩定的戰鬥風格,對常勝是個高風險,所以當初白起孤身一人,就弄得雷因斯高手群無力應對。
從暹羅城的遭遇戰開始,公瑾就很努力製造完全勝利的形象,現在配合強天位光炮、麻醉毒物、一招格殺對手的行動,都在影響敵人的戰鬥意志,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甚至可以說是成功了……如果不是米迦勒,自己只需要承擔一點皮肉傷,就可以取得完全勝利。
(不過……現在似乎得要多犧牲一點東西了,希望還來得及吧……)
米迦勒是個很棘手的敵人,除了武功強橫,冷靜的領導風格,更是與自己針鋒相對,令很多戰術無從施展,即使軌道光炮持續發射,自己從旁攻擊,要與一心死守、等待機會的她徹底分出勝負,那也得花上一、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