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進行。
一日時間,他們已經進入了群山深處,跑過了超過一半的路程。
而積蓄了一整日的雨,到了傍晚,果然落了下來。
一開始只是幾滴,打在幾人的頭盔上,但很快就密集起來,打溼衣裳。
“跑!接著跑!”
“前面快,要過橋了——”
馬蹄帶起了水花。
白線一般的雨傾盆而落,彷彿將整個天地都連在了一起。
江水漲了起來,水流變得更加湍急。
行軍的隊伍在走橋索過山崖的時候,一低頭就看得到底下的深澗。
等到過了橋,大地就徹底陷入了昏暗。
沒有了昨夜那樣的月光照明,路變得更難走了。
夔州軍對這一帶算是熟悉,挑的路也是最好走的那一條。
即便如此,走的時候也小心翼翼。
嶽指揮使對厲王殿下作出的判斷感到歎服,雨勢如此之大,果然急行軍是正確的。
好歹在下雨之前走過了最難走的路,剩下的就是走得慢一些,也能夠按時抵達青龍寨。
伴隨著毫不停歇的春雨,征討無垢教的隊伍終於在出發的第三日黃昏,在夜幕降臨之前,抵達了青龍寨所在之處。
在離寨子還有數里的地方,眾人安營紮寨,休整了一下,恢復體力。
暴雨把每個人都澆透了,不管是穿著布甲的遊俠也好,還是穿著鐵甲的夔州軍,每一個人身上都在滴水。
雨勢之大,模糊了山野,再加上夜幕已經降臨,在朝著青龍寨的方向眺望的時候,連上面建築的輪廓都看不清,但同樣的好處就是上面的人也看不到討伐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
無垢教的審判只在晴朗的日間進行。
聚集在山上的教眾不事生產,下雨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待在屋子裡,發現不了底下的異動。
被大雨沖刷得格外青翠的高大樹木上,樹枝晃動了一下,然後一個身影從上面落了下來。
她屈膝卸力,穩穩地站在了地上,沒有濺起太多的水霧。
從樹上下來的陳松意身上外穿了一件皮甲,遮擋了裡面溼透的衣服,手裡拿著一隻黃銅望遠鏡。
她剛才到樹上去,就是為了去高處觀察無垢教的活動。
距離這棵樹十幾步之外紮起了營帳,蕭應離跟嶽指揮使正在帳中。
在樹下等待陳松意的除了常家兄弟,就是薛靈音。
她剛剛送了自己的皮甲來,很快他們就要向無垢教發起進攻,陳松意肯定也要去。
薛靈音於是送上了自己的備用甲,又因為曾經討伐過青龍寨,對上面的狀況有一定的瞭解,所以她也等在了這裡。
等陳松意一落回地上,一身紅衣打溼,顯得顏色更深的薛靈音便立刻上前問道:“怎麼樣?”
山上廢棄的青龍寨是不是被無垢教當成了老巢,那些人在裡面活動?
陳松意將黃銅望遠鏡還給了常衍,然後對薛靈音點了點頭:“山上有燈火,有人活動的痕跡。”
她從那個由江上撈起來的活口那裡看到的資訊沒有錯。
這個訊息既令薛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