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下確都有貪髒枉法、有怠職守,可是,並沒有證據顯示我也會幹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事實上,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我也不必傻到會去幹這種事!我一向操守很好,京城裡幾位主持廟堂的大老爺,都一直很肯提拔我。至於我那些犯了案的部屬,一定不能詢私,一定要繩之以法。他們這樣做,就算是為了我,也太傷我心了!就算是為了大局,也太不懂事了。大過分了,他們竟會幹出這種事!”
“要是有冤、假、錯案,都得要平反!如果需要用到我的力量,儘管相告,必定竭力以助,以正視聽,以平民怨。”大將軍似乎也比在場任何人都更誠摯些,“你們都是些英明的人。我老了,我沒有用了,日後,家國大業,都全丈你們了。我手上的一切,都要交給你們的。等有適當的人選,我就要退下去了。可是,太不幸了,他們一意孤行,竟幹下了這等醜事!”
他彷彿也比任何人都難過的說下去:“你們都是些仁慈的人。請原諒我吧!樹大有枯枝,族大有乞兒。我老了,不中用了,竟不知道他們揹著我,作惡多端,天理不容,你們揭發出這些令我心痛的事來,反而令我清醒反省:得要好好整肅一下內部邪惡的力量了!給我一泡尿或一面鏡子,不怕你們這些精明的人見笑;這樣做絕對可以讓我照清楚,瞭解自己在幹著什麼事!”
絕對協力。
衷誠的合作。
——沒有辦法。
面對這樣一個‘大將軍’冷血只能把手緊緊的握在劍鍔上:他沒有辦法。
——拿他沒辦法。
在太陽底下晾曬的醃肉
只要真的去辦,就總會有法子;沒有辦法其實也是一種逃避的辦法。
大將軍一向都是這樣的堅信。這次,他一回到‘將軍府’,立即私下召集親信、召開會議:在冷血能有所行動之前,先行開釋雞叔和蓉嫂;釋放早瘋癲了多時的殷動兒;緝捕造成冤案的符老近和霍閃婆;並把逼死阿玉和攻打老渠兩項,列為‘薔蔽將軍’於春童瞞住大將軍幹下的好事;至於陳三五郎,則指明是校尉曾紅軍主使的。由大將軍一聲令下,公正廉明,把一群犯事之徒,捉拿歸案,以釋民怒。
然後他召來了楊奸、崔各田、尚大師等幾名親信好友,密議時說明了:
“現在來的這位‘欽差大臣’官位雖小,但權力無邊;年紀雖輕,但定力非凡。”他不慍不火的說:“我已叫崔老弟去試過他,權力、金錢、女人,他都不要。你們說說看,我該拿他怎麼辦?
尚大師搖首不信:“很少人能夠連這三件事都無動於衷的!”
大將軍說:“是很少。”
尚大師說:“極少。”
“極少,”大將軍道:“但不是沒有。”
崔各田道:“冷血就是一例,他三樣都不接受。”
楊奸忽然笑了起來:“大將軍平時不是教我們嗎?要毀滅強大的敵人,最好的方法,是使他先毀滅了自己。如何讓他毀滅自己?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先叫他瘋狂。一個人慾望過盛、權力過大,難免就容易瘋狂。先使對方腐化,腐化掉的對手,會因瘋狂而自行毀滅,便用不著我們去大費周章了。”
大將軍用鼓勵的眼神使他說下去,楊奸也真的說下去了。
“既然金錢、權力和女人分開來的三種方方法都不奏效,”楊奸道:“我們何不把三種方法合起來,根本不動、不說、不道明,只讓這年輕人先品嚐,後享用,之後上癮,最後腐化——到時候,我們誰也不必收拾他,他自己也會把自己收拾掉。”
大將軍呵呵笑道:“好傢伙!那麼奸的計策虧你想得出來!”
楊奸忙不迭的道:“當然了。大將軍光明正大,這種陰損毒計,當然是我這種宵小之輩才會這般算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