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暗幽暗,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一行人收拾行李,毫無預兆地準備啟程,掌櫃苦著一張臉,站在眾人的身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原本預訂的房間還有三日到期,銀錢等都已經結清,現在人突然說不住了,一二來去,加上飯食,掌櫃損失的是十幾兩銀子的收益,這到手的銀子不好昧下,還得給人退回去。
“貴客,和您同行那位還在胡家,您不等等?”
上丘外來的人不多,但是掌櫃經營客棧多年,以前也曾經走南闖北,自詡看人精準,從舉手投足就能得知一行人非富即貴。
“掌櫃,已經結算好的銀錢就不必退,就當是給你熱心招待的賞錢,多給馬匹準備點新鮮的草料即可。”
墨紫留在客棧中整理行囊,而墨粉去擊鼓鳴冤,張舉什麼時候能回來,就看鮑知縣如何接洽。
墨粉和兩個侍衛留下斷後,莫顏為躲避胡夫人,不想再耽擱,離開是昨夜臨時決定的。
夜半時分万俟玉翎起身,到窗邊,有人送來字條,上面是南邊的訊息。
於菲兒不負眾望,帶領大越計程車兵突圍,他們殺了馬匹用來充飢,在突圍時和大吳士兵正面對抗,設下埋伏絆馬索,搶奪對方的戰馬。
馮相狼子野心,名不正言不順地謀朝篡位,還是蠻族的走狗,大吳百姓群情激奮,圍攏各地的衙門,要求城防軍開啟城門,迎接二皇子洛峰。
洛峰身後跟著部分大越軍隊和大吳軍隊,馮相的爪牙不會錯過機會,抹黑洛峰成為大越的走狗,並且極好女色,被於家小姐勾了魂魄。
兩股勢力衝擊,產生巨大的風浪,大吳大亂,早已不是一片淨土。
洛峰奪城的速度正在提升,一切都對大越有利,只是,派出的人手兩手空空,無功而返,沒有一點關於洛祁的訊息。
洛祁死了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但是莫顏堅信,洛祁定是還活著。
“山谷的四周是密林,周圍很可能有野獸。”
万俟玉翎說完,見莫顏面色發白,握著她的手,繼續道,“以洛祁的功夫,就算是中毒頗深,也不會有問題。”
馮相那邊若是活捉洛祁,定會派人威脅,這是一張極好的底牌,沒道理被逼得狗急跳牆,蹦躂不停。
沒有被馮相的人捉住,周圍又不見洛祁的衣物,說明有人把他帶走,只要洛祁恢復後,還會回來。
“但願如此。”
自從認識洛祁開始,他就三災八難,不是被追殺,就是兄弟手足相殘,被蠻族算計,沒過一天安穩日子。
皇叔大人說的是常理,而很多時候都有突發狀況,不是用常理推斷,莫顏能做的很少,她心中默默地為洛祁祈禱。
馬車已經停在客棧的正門,夫妻二人打著一把油紙傘,為怕莫顏溼了鞋,万俟玉翎把她攔腰抱起,上了馬車。
清早街道上的人並不多,莫顏臉色微紅,自家夫君好像從來不重視其餘人的眼光,把別人無視得徹底。
客棧掌櫃和夥計站在門口送別,二人瞠目結舌,現在的男子這麼疼媳婦的實在太少見了。
“鮑大人下令到胡府搜查,夫人,您先行一步,奴婢隨後就到。”
墨粉從衙門歸來,身邊跟著個官差,她快步走到車門前稟報,莫顏聽後,小聲地囑咐幾句。
下雨天,為了使馬車上保持乾燥,窗門緊閉,万俟玉翎點燃了油燈,從小几的拉門中取出棋盤。
皇叔大人自我對弈,完全沉浸其中,一句話不說,無人搭話,莫顏感覺很無趣。
“夫君,我怎麼覺得隱藏最深的人是夏若雪呢?”
對於這個表姐,莫顏也是稀裡糊塗的,兩個人不和,卻遠沒達到血海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