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年時間以後,靜州形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真說不清楚。
王橋是很有個性的人,不想屈服於現實,也不想屈從於某個人。既然暫時無力改變現狀,就改變自己,到工地就是為了另一種生存方法做試探。到目前為止,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只是覺得自己還能夠適應,甚至有如魚得水的感覺。
有了這種感覺,王橋對被貶到檔案局工作就沒有太多的怨念。此地不由爺,自有留爺處,他有這個自信。
回到工地天已晚,陳強讓人準備一些滷菜,提來幾瓶啤酒。
“我們哥倆再喝幾杯。今天吃燒烤時,我覺得你很剋制,沒有盡興。”陳強坐在硬木板凳上,用牙齒咬開啤酒蓋,倒進了杯子裡。
王橋很實誠地道:“我確實需要剋制。雖然楊洪兵和洪平都是老朋友,但是人會變的,以前的老朋友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我心裡也沒有底。如果單獨在一起,我會很放鬆,現在全部聚在一起,反而得警惕一些。更何況還有不熟悉的姚建軍,我更需要保持一點理性和警惕,不想在他們面前喝多。”
陳強道:“那個黃毛是想來找你,老八就是黃毛叫來的,你有什麼事惹到這些人?”
王橋想起譚星海白皙的臉,道:“無聊事,不談也罷。”
兩人端著啤酒杯,碰了一碰,慢慢地喝。
陳強道:“蠻哥,你知道我最難受的日子是在哪裡過的?”
王橋道:“大約是在看守所的時間吧!”
陳強道:“那確實是我最難受的時間。出事前我是省交通廳的總工,不管走到省內什麼地方都是很受尊敬的,不能說應者如雲,也到處是鮮花掌聲。一夜之間,交通廳領導基本全軍覆沒,我從人上人一下就變成了階下囚。想著以前風光的日子,又想著以後艱難的日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支撐我活下去的是妻子和女兒。熬過了看守所漫長的等待,到了勞改隊後。我才慢慢適應了自己成為階下囚的真實狀況。女兒考上山南大學。給了我很大安慰,也是努力要活下去的最大動力。”
王橋知道陳強是想用自己的經歷安慰自己,沒有多語,舉杯喝酒,靜靜聆聽。
正在兩人談心之際,老廖氣急敗壞地推門而入。
(第二百九十一章)
第二百九十二章終結(一)
陳強看到老廖的模樣,道:“這麼晚,又發生了什麼事?”
老廖生氣道:“今天鋪的水管被人敲了兩個大洞,肯定是那個老農民乾的,那人是一根筋,估計我們沒有理睬他,便想出來敲我們水管的笨主意。”
陳強是老工地,對這些事情太熟悉不過,道:“笨主意?我最怕這種不計成本的笨主意。糾正一下,他沒有成本,我們成本高得很。到底有多大的洞,有幾個洞,涉及到幾根水管?”
老廖道:“應該有幾根水管,我是得到報告,也沒有去看。現在有幾個人在管道那裡守著,害怕那人又來砸水管。”
陳強聽到這些事情便心煩,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去找幾支強光手電,我們到現場去看看。”
老廖急匆匆去找手電。
王橋道:“這事在工地應該很常見。”
“沒有辦法,這種事情無法避免。”陳強又道:“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聊,我離開勞改隊以後,又重新適應這個社會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社會角色。很久都沒有定下後半輩子以什麼為生。如果不是你來邀約,我或許永遠就離開這個行業了,以新身份重新做工程,也覺得日子蠻好。”
說到這裡,陳強眼睛溼潤了。
王橋端起酒,與陳強碰了一杯。
陳強道:“最初被雙規之時,我只覺得山崩地裂、日月無光,生活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彷彿世界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