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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豔豔倒來一杯茶說:“沒有,我同學才是主人,她回香港生孩子去了,我幫她看守一段時間。”我嘆息說:“唉!又一個過埠新娘,當女人真好,怎麼就沒人要我做過埠新郎呢?”

“當一個本地新郎也可以呀?”豔豔別有用心望我,“你這傢伙就愛裝神弄鬼,小云說你是她的老闆,整天遊手好閒,什麼事也不做,像個花花公子。”

我佯怒道:“死丫頭,到處講我壞話,我要炒她魷魚!”

“不會吧?我發覺她對你有點意思呢!你下得了手?”豔豔的話搞得我很不自在,難怪她剛才的表情別有用心。我還是厚臉皮說:“我跟她不可能,你忘了,我保證過的,結婚就找你。”她立即面露慍色:“又來了,我真的生氣了!”

“豔豔,有人找你。”剛巧樓下有人叫,她下去了。我點上一支菸,盤算著怎麼說到一塊吃飯上來。

過了幾分鐘,豔豔竟帶上來一個金髮碧眼的洋女人。想到她以前工作的大酒店是外企,也就不奇怪了。

“你男朋友?”洋女人看過我後轉頭向豔豔。

“不是,”豔豔露出調皮的眼神,“是個花花公子。”兩人用英語交談,我假裝不懂,向她們傻笑。

“花花公子?我沒見過中國的花花公子呢!”洋女人認真打量我。聽口音不是美國佬,一頭捲髮和火暴的身材比較惹眼。五官長得很一般,通通偏大、偏粗、偏紅。豔豔介紹,是住香港的英國人,叫帕蒂。豔豔介紹我名字時,特別解釋了含意。

“文化大革命,你是暴徒?”帕蒂興奮又恐懼的神色,誇張得嚇我一跳。等豔豔翻譯完漢語,我說:“你是說紅衛兵吧?我是暴徒的弟弟,是紅小兵。”

豔豔的英語和她的普通話一樣,有很濃的江浙口音,紅衛兵、紅小兵兩個詞她總找不到單詞,我差點幫她說。帕蒂可能對那一段歷史有所瞭解,反而講對了這兩個詞。

全市最大的警察(6)

“你一定是贊成文革的,所以才取這個名字。對不對?”帕蒂的認真勁煩人。我笑道:“談不上贊成或反對,至於我的名字,與文革無關,因為我姓文,我母親在皮革廠上班時生下我,所以叫文革。”我容易解釋清楚,豔豔翻譯大費口舌,帕蒂還是似懂非懂。翻譯完,她不耐煩地嚷嚷:“不理你們啦!我中午沒吃飯呢,吃飯去了。喂!你不是來我這裡混飯吃的吧?”她問我。我說:“今天不吃你,今天讓你吃我,將來討飯到你門外,你賞點剩的。”

“好呀!”她笑道,“你真的討飯到我門外,我免費請你吃上一個月。去哪吃?說吧!”

“派斯蒙!”我答道,那是一家很高檔的法國餐館。她楚楚動人的眼睛眨巴了幾下說:“你發燒呀?那裡一餐幾百美元呢?”我說:“要不怎麼像花花公子?”

半小時後,她們才出得了門。我趁機去銀行取出做“野導”餘下的一千美元。兩個女人已是一身光鮮、略施粉黛,彷彿出席什麼外交活動。可惜我沒一輛香車搭配,只好打的,BMW又一次刺痛我。

8

“派斯蒙”我是第二次光顧,上次是做“野導”時,一個紐約豪客請的。對西餐說不上喜歡和不喜歡,偶爾吃上一兩次,目的為了有吹牛的資本,當然是去那些低檔的館子吹。

帕蒂不必說了,豔豔也是吃西餐的老手,她一定記得我有個民工的身份,怕我出洋相,關切地說:“這裡不能抽菸的,千萬記住。要我幫你點菜嗎?你喜歡吃什麼?”

我正在望不遠處一個眼熟的背影,隨口應道:“好的,隨便,能吃飽就行。”聲音稍大了點,馬上引來幾道鄙夷的眼光。那個眼熟的背影也轉頭,我看清是誰了,“全市最大的警察”。他淡漠地望我一下,立即回頭。人家官大,哪記得我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