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上叮囑杜三多照顧照顧我,杜三拍著胸脯保證:“叔,嬸兒你們放心,就是餓著我也不能餓著梅梅!”。
在回去的路上,我吐了好幾次,杜三拍了拍我的背小聲的問了句:“該不是有了吧?”
我抬起頭傻傻地看著他說,我不知道啊。
下了車他直接帶我去了一家診所,醫生幫我做了檢查告訴我確實已經懷孕。
我拉著杜三的手,快要哭了,我問他怎麼辦。
他狠狠吸了口煙,說:“回家再說!”
回到宿舍,他脫掉我的外套幫我蓋好被子,然後橫躺在床尾,把手伸進被窩搓了搓我冰涼的腳。
他盯了我好一會說:“梅梅,你要想要孩子那就跟我回老家,咱們把孩子生了安安分分地當個農民,咱家有田。”
我沒有說話,搖了搖頭,雖然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做,但他說的生活絕不是我要的未來。
我覺得心裡很亂,這個孩子來的太突然,打破了我一切的計劃。
他說:“要不,就得先委屈你,這個孩子跟咱們沒緣,咱兩好好地在sh幹幾年,等存夠了錢按揭套房子咱們再要一個,這樣孩子生下來就是城裡人,咱不能委屈了他,你說呢?”
機械地點了點頭,我只能選擇後者。
我說我怕疼,杜三摟著我說,咱做那種不疼的。
杜三沒有騙我,從手術室出來我躺在病床上吊水,從頭到尾沒有感受到一點疼痛。
我虛弱地問他:“結束了?”
他點了點頭,表情很難過。
我摸了摸他的臉安慰他,說“沒事兒,以後再要。”
他輕輕趴在我的身上,像個孩子。
手術之後那幾天杜三天天給我燉湯,還一口一口地餵我喝。
他的溫柔撫平了我心口的創傷和愧疚,我只有一個信念,好好掙錢,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宿舍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年二十九的早上我起來上廁所看見jx妹拎著行禮往外走。
她看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問我“身體好些沒。”
我點了點頭說:“好多了,回家過年?”
她說:“嗯,年初七再回來,你好久沒去店裡了,劉總問我你還要不要乾了。”
我說:“幹啊,開過年就幹。”
她嘆了口氣說:“那我先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突然間覺得,人生的分岔口是那樣的多,自己不知不覺地又拐了個彎,偏離了軌道與初衷漸行漸遠。
杜三下班的時候變得很沉默,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本來今年不準備回家想留下來照顧我,可他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他爸告訴他,他母親病了,想見他。
我讓他回去,他說放心不下我。
我想說,那我陪你一起回去,但始終沒好意思開口。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告訴我他老家有個規矩,小產中的女人不能進婆家門,那樣不吉利。
我的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但有沒有理由跟任何人喊痛,只能忍著難過勸他回去。
於是,第二天中午,他和幾個老鄉一起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22。提線木偶
大年三十的晚上,整個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本該閤家團圓的時刻,我卻一個人吃著泡麵孤獨地對著電視看春節晚會。
看著看著眼淚就下來了,這是我第一次在異鄉過年,沒想到盡是這般悽慘。
突然很想念爸媽,想念哥哥,想念家裡的餃子和那頓熱熱鬧鬧的團圓飯。
如果媽媽知道我此刻的處境,會是什麼心情?
她說,人活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