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士時曾腦洞大開想組個樂團,他自己做貝斯手,姬野當鼓手,呂歸塵看上去畫風不對就當看板郎好了。但腦內意淫也只是意淫一下而已,息轅學了三個月貝斯就受不了了,果斷放棄了這個偉大的理想,並且經常沉湎於那段燃燒的青春和無疾而終的貝斯手生涯。
即使姬野和呂歸塵根本不知道他的腦洞。
姬野還在一邊看碟一邊用腳蹬地面,把地面踩得蹬蹬響。店主很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漫不經心地敲手上那個小鼓。呂歸塵在店外張望了一會兒看到姬野沒有走的意思,也走進店裡,隨手拿了一張碟來看。
封面上是一個淡金頭髮玫瑰色眼睛的女孩,鼻樑高而挺,膚色玉一樣的白。呂歸塵愣了神,這個羽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姬野側頭,看到呂歸塵呆呆地看著一張唱片,就走過去瞅。呂歸塵冷不防有人靠近下意識就把唱片一翻扣在一堆唱片盒子上,轉頭看才發現是姬野。
姬野眉頭微皺,問道:“你在看什麼?”
呂歸塵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在緊張什麼,簡直就像一個被父母發現在看小黃片的青春期少年。他面色微赧,把唱片封面翻給姬野看:“這個人…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羽然?”姬野一愣。
“你認識她?”呂歸塵有些詫異。
“小時候認識。”姬野說,“現在沒聯絡了,只知道她在天啟做酒吧駐唱。我弟弟是她的粉絲。”
“哦。”呂歸塵訥訥地說,“我——”
“要買麼?”姬野忽然有點不耐煩起來,“不買就走了。”
呂歸塵一時也摸不準姬野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踩地踩地正高興麼。但他還是走出了店鋪,對姬野說:“走吧。”
呂歸塵走出來,注意到遠處一家酒吧招牌很亮,他笑著轉頭說:“姬野。”姬野剛好走到他身後,呂歸塵給他指了指那家酒吧:“喝酒麼?”
“好啊。”姬野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很亮,就像被打磨過的黑曜石。
☆、4
這家居酒屋裡有一股沉悶而奇怪的味道,剛聞覺得不適應,在這味道里浸久了反而有一點上癮。姬野剛開始還以為是藏藥的味道,直到老闆拿出一個有篆文的金屬小爐子,神秘莫測地指了指裡面正在燃燒的一堆白塊。
“那是什麼?”姬野有些莫名其妙。
“那是禁婆的骨。”
姬野悚然,沒有再繼續追問禁婆的事情:“那麼小一個爐子,這麼大味兒?”
“當然不。”老闆用長長的手指摩挲這爐子的出煙口,“每張桌子上都有一隻。”
一隻?一隻什麼?禁婆麼?姬野有些混混沌沌。下意識看了一眼呂歸塵,呂歸塵早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姬野突然清醒了,他警覺地看向老闆,身體也漸漸是他自己的了。他不動聲色地握住呂歸塵的手,然後加大力度捏下去,想捏醒他。
呂歸塵沒有醒,姬野有些心焦,但老闆還沒有走。姬野急著急著,不禁脫口而出:“老闆你走吧。”說完這句話姬野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他還是鎮定地補了一句:“我們想自己待一會兒。”
老闆看著他曖昧地笑了笑,說:“如果有什麼需要,請告訴我。我就在吧檯那邊。”然後轉過身離開了。
姬野鬆了口氣,轉過去搖呂歸塵的肩膀:“阿蘇勒,阿蘇勒!”
攤在沙發上的呂歸塵終於有了反應,他緩慢地抬起手,艱難地說:“姬野……我的手……”
姬野看過去,他的手上全是血。從手臂一直延伸到手背爆開,像是抽血後留下的針孔,但還要大幾倍,血液不停地蜿蜒而下,扭曲成恐怖的顏色。
呂歸塵還在說:“我的血管……燒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