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錦前腳剛走,後腳藍田就迷迷糊糊的醒來了,藥性沒過,她神志不清地對男人要水喝。
鍾嶼倒了水,將她抱在懷裡,怕她嗆到,一點一點,動作溫熱地喂她喝水。
藍田喝完水,舒服了點,睜著迷濛的眼睛望著他,虛弱地問,“艾瑪……死了嗎?”
鍾嶼以指尖擦去她嘴角的水漬,語氣溫柔而憐惜,“她沒死,交給警察了,你的腦震盪比她手臂上的槍傷嚴重多了。”
藍田鬆口氣,叮囑道,“那你可不能饒她,她想殺我,怎麼都要關她一年半載。”
“嗯。”
鍾嶼將她輕輕放回病床上,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睡吧。”
“……”
藍田想罵他,但是沒力氣,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但她在夢裡罵了,死變態,臭流氓,居然敢親她,等她醒了要他好看。
腦震盪除了頭疼還有噁心,止疼藥只能止疼止不了吐,半夜的時候,藍田沒有意識的吐髒了病床。
鍾嶼抱著她,讓護士換了床單,整個過程她都沒有醒過來,看著懷裡沉睡的人,鍾嶼生出不可名狀的恐懼。
他遙想著的將來,會因為各種意外而隨時終結,這樣抱著她,他甚至捨不得放下。
護士提醒他,“鍾先生,床鋪好了。”
“出去吧。”
“藍小姐不能這樣晃,對她的傷沒有好處,你還是把她放在床上吧。”
鍾嶼怔了一秒,然後妥協一般把她輕輕擱在了床上,扯了被子給她蓋好。
護士這才離開。
鍾嶼就這麼趴在床邊守了她一夜。
在醫院掛了三天水之後,藍田腦震盪的症狀才減輕了不少,人瞧著也精神了點。
孫錦送了早餐過來,跟鍾嶼彙報了會兒公司的事就走了。
藍田掃了眼桌上堆積的檔案,張嘴吃掉男人送到嘴邊的素粥,含糊不清的說,“你不是律師麼,為什麼你的秘書跟你說的都是投資方面的事?”
“律師只是愛好,我有幾家風投公司。”鍾嶼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有幾家公司跟有幾個玩具沒什麼區別,他拿著勺子仔細吹了吹,送到她唇邊,“你醒了之後一直沒問沈微瀾的事,為什麼?”
藍田舔了舔唇瓣,“你說為什麼?”
鍾嶼笑了下,“怕我要你跟我談戀愛。”
藍田哼了聲,“知道還問。”
頓了幾秒,她看著他的眼睛,“瞧你這個表情,小瀾一定沒事了。”
鍾嶼還想喂她,她搖搖頭,“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待會兒餓了,還有別的。”
鍾嶼把碗擱在桌子上,抽了紙巾給她擦了擦嘴巴,藍田抓住他的袖子,“你還沒說呢,小瀾是不是沒事了?”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說她是有事還是沒事。”
“什麼意思?”藍田有點急起來,“你不是去臨城幫她解決了麼,難道你也幫不了她?”
“不是。”鍾嶼抬起眼皮,“她不用坐牢,薄司寒為了她,把蓄意謀殺說成了意外,蘇宛被關了起來。”
“……”
藍田一臉的難以置信,半晌才反應過來,“怎麼可能!薄司寒為了那個綠茶一直欺負小瀾,怎麼可能會幫小瀾,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搞錯。”鍾嶼的表情很冷靜,“沈微瀾不用負法律責任,可薄司寒愛上她,所以她大概這輩子都別想離婚了,對她來說,這樣的結果怎麼都算不上是好的結局吧。”
藍田,“……”
她閉了閉眼,“你們男人永遠都是這麼自以為是,該愛的時候不愛,不該愛的時候,又見鬼的來阻止她的自由。”
鍾嶼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