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屠蘇忍不住道:“你的眼睛?”
一柄劍笑道:“不才資質愚鈍,不廢雙眼練不成心眼,練不成心眼便悟不出心劍,我也只能棄了這雙眼睛了。”
葉屠蘇還未說話,蘇澈坐在石亭中嘆口氣道:“值得麼?”
“這世間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或者不值得的?”一柄劍道:“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有些人往往想做某些事情,卻又捨不得代價,或是斤斤計較其中的得失,這樣的人終究不夠大氣,所以,在我看來這世間只有想做跟不想做而已。”
蘇澈在亭中再嘆一聲,卻是不再多言。
無論如何,一柄劍終究還是將心劍練成了,所以,他站在這裡,站在這座峰頂,俯瞰著山下眾生。
一柄劍之後,那山道間卻是寧靜許多,雖然也有人陸續上山,卻是未再出現值得一提之人,而頗為讓葉屠蘇不耐的,錦羅衣跟白雲京不出現也就罷了,霍乘風跟駱成君也不知在搞些什麼,竟然也未出現,而他們能做的也只有暫時等待而已。
這麼一等便是三天。
三天有不少人陸續上山,有的在半山崖,有的登上觀圖崖,而峰頂卻是始終只有他們幾人,安於那石亭之內。
天空中的裂縫似乎又大了些,那戰神圖已經從裂縫中出來了大約三分之一,金燦燦的格外耀眼。
第四天,葉屠蘇終於等來想等的人。
那人不是白雲京,而是駱成君。
駱成君未曾登上,眾人卻是已經感受到魔氣滔天,即便是山頂,也能感受到那極為澎湃的魔性,彷彿一片黑色的煙霧,穿越山間,將整座蒼狼山給籠罩起來。
低沉,壓抑,厚重,陰鬱,恐懼……
那所有負面情緒的匯聚,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膽戰心驚。
緊接著,駱成君登山。
認識駱成君的人不少,甚至要比認識一柄劍的人還多不少,一柄劍常年於隱劍樓修煉,而駱成君則代表著隱劍樓出現在禁地各處,見過他的人的確多些,直到駱成君去了巫山修煉,這才消聲滅跡。
眼下但凡見過駱成君的人,心中都是不由的大吃一驚。
駱成君那一頭黑色的頭髮,如今已經變成了灰白色,似是心力憔悴而一夜白頭,一雙瞳孔皆成了暗紅色,額骨有著一條疤痕,像是靈體碎裂一般,穿著一襲黑色的袍子,如夜般漆黑,右手抓著一柄劍,也正是那柄劍不斷的散發著魔性,讓人有些恐懼。
一柄劍看不到,卻能感受的到,所以,不由驚道:“他入魔了?”
“所以,他有如今的修為,他邁過了那道檻。”葉屠蘇看著一步一踏走上來的駱成君道:“好恐怖的氣息,好恐怖的劍。”
駱成君跟葉屠蘇不同,葉屠蘇一直堅信劍乃兵器,只有握在手中才是殺器,而駱成君則以劍御人,講究的是人劍一體,當他的劍術大成之時,人跟劍便無區別,此刻,駱成君自己的氣息極淡,那柄劍的氣息卻極濃,其實卻沒有多少區別,駱成君便是那劍,那劍便是駱成君,駱成君自己的氣息極淡,反倒代表著他的劍極強。
霍乘風的聲音忽然響起道:“他最的很不錯,要比我想像中更好,我忽然有些佩服這小傢伙了。”
眾人回頭,便看到霍乘風已經莫名的出現在那石亭中了,彷彿真的乘風而來,正捧著個酒葫蘆,坐在蘇澈面前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這時候,駱成君已經走過了觀圖崖,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直接走上峰頂,站在一柄劍的跟前,單膝跪落道:“師兄。”
一柄劍沉默片刻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駱成君道:“是!”
“為劍入魔?”一柄劍道:“值得麼?”
駱成君抬頭,看著一柄劍裹起的雙眼道:“師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