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不死心的說。
“水柔,你大嫂的孃家也算是書香門第,而她弟弟好歹也是個秀才,你如果嫁過去,不算是辱沒了你。”
頭痛呀!這個小女兒從小便離經叛道,女孩子家該會的女紅刺繡、譜曲撫琴她樣樣不會,就愛跟著長她二十歲的哥哥舞刀弄劍,偏偏也沒有學成些什麼來!
平常更是野得完全沒有一丁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不是衣服老弄得髒兮兮,就是臉上不小心沾上汙泥。
雖然她總有一大堆理由,說她之所以會如此,全是因為幫助街尾的獨居阿婆撿柴,或者是幫隔街的小嫂子拾雞蛋,更或者說是跟宅裡下人的孩子們玩球等等;再加上三不五時總愛學李伯家的猴兒般,爬上自家的老榆樹,硬說是在觀賞風景,順便活絡活絡筋骨什麼的。
唉!否則像水柔這種天生麗質的花容月貌,怎麼可能到十六歲還沒人上門提親呢?
就因為如此,當媳婦兒提出要水柔嫁給她弟弟,好來個親上加親時,他才會一口答應,卻怎麼也沒想到水柔會那麼堅決的反對。
“爹!”
“好了!水柔,爹已經允諾你大嫂她弟弟張秀才這門親事,你就別再多說了。”雙手捧著腦袋,大家長陳博是一副快無力招架的樣子。
天知道對於這個女兒,他有多麼的疼愛,尤其愛妻早逝,他更是疼她有如心肝寶貝;就因為如此,他才會更希望她嫁得好呀!
一個月後——
“爹,水柔不嫁!”
唉!又來了。
自從他告訴水柔她必須嫁給媳婦的弟弟張千翔之後,這一個月來他每天都得忍受她連聲抱怨的荼毒,使得一顆原本捨不得她遠嫁襄陽的心,霎時轉變為希望她早日出嫁,他也好快些耳根子清靜清靜。
“那怎麼可以!”
命苦呀!這樣的回答,都快成為陳老爺晚上睡覺時不自覺的夢囈了。
“為什麼不可以?我想留下來服侍你也不行嗎?”
“我們家奴僕成群,爹哪用得著你來服侍!還是乖乖的聽話嫁人,爹才能了一樁心事,也才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孃親。”
“可是,爹——”
“水柔,你是不是又要跟爹說,那張千翔根本就是個花花公子,而且還頂著秀才之名到處招搖撞騙?”
“他本來就是,而且還——”
“水柔,你是個姑娘家,平常又不出遠門,哪兒聽來這些訛傳?”
十六歲的姑娘,有哪個會不高興能找著個好婆家,怎麼他這個女兒竟這麼排斥?莫非……
“水柔,告訴爹,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所以才不願嫁到張家去?”
還好他及時想到這個問題,他可不想做個昏庸的爹!
“什麼叫意中人?”陳水柔嬌憨的問,因為在她率真的想法裡,不管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全都是朋友,沒什麼差別。
“意中人就是你常常會放在心裡頭想的人,而且是你喜歡的人。”
唉!老伴去世得早,又沒有人可以教水柔,也難怪她不明白。
“有呀!爹,你就是啊!我喜歡你,而且也常常在心裡想著你,還有……”
瞧陳水柔扳著手指頭,一副還可以滔滔不絕的數下去的樣子,陳老爺忍不住撫額。
“不是、不是!”天!他的頭又開始發暈了。“水柔,爹除外,還有你大哥也除外,其他的男人中有沒有你中意的?”
“爹除外,大哥除外……”再度扳起手指頭,陳水柔挺努力的想著。末了,她終於高興的轉身面對她爹,“我想到了,我的意中人就是隔街那個大牛!”
“大牛?”
努力的在自己的腦海裡尋找大牛的長相後,陳老爺再一次覺得頭暈目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