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人所處之地,距離望雲亭所在雖說尚有一段距離,但若是雙方激烈打鬥難免不會引來穿雲門巡山弟子的注意。
蕭萬山固然此行機密不欲節外生枝,應斜陽更不願讓望雲亭的諸位師兄弟此時看到他和飛賊卿落紅在一起。
可是若不引人來助,憑他和卿落紅二人,又實無把握留下面前這不知深淺的青年。
應斜陽眼見蕭萬山閃身入林暗歎了聲罷了,便欲拉了卿落紅一同離去,只是一拉之下卿落紅卻是一動不動兩眼失神。
前番應斜陽拜訪望雲亭,卿落紅本想與愛郎同往,只是應斜陽推說乃是門派之密掌教下有嚴令故不便帶她同去,此番對敵之時應斜陽又刻意將她介紹的含糊,始終不肯說出卿落紅的身份,可見應斜陽心中對自己飛賊的身份還是頗為顧忌的。
卿落紅並非愚魯之輩,其中關竅自然明白,只是自問身段相貌均不輸於旁人,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來更是潔身自好未曾絲毫有虧名節,她一個姑娘家不顧名節禮法,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應斜陽,卻換得個被情郎如此對待心中自有一番委屈。
少女心事,應斜陽不明其故,只得又是一番體貼哄慰此乃後話。
卻說擺脫了應斜陽卿落紅二人的糾纏,蕭萬山行事更為謹慎,一路鼠步蛇行小心避過了望雲亭山門所在,取那穿雲山中偏僻的山路,功運雙腳施展輕功不助的向上攀援。
初時山勢尚緩,登攀順暢還不覺怎地,行程過半之後,卻發覺越是往上攀爬,可供落足的突巖壁壘便越發難覓。
待得眼見雲海在望之際,放眼望去巖壁竟是如刀削一般陡峭,入目之處再無可供立足之地。所幸蕭萬山此行準備充足,當即從貼身的包袱中取出了一隻小鐵錘連帶著許多專門定做的粗大鋼釘。
這些鋼釘均是一般的形貌,一頭成錐形銳利無比,另一頭卻是扁平形如鍋鏟一般。
蕭萬山將鋼釘尖端釘入巖壁扁平端用以踩踏,如此邊釘邊爬又向上攀援了不小的一段山壁,只是待得鐵釘盡數耗盡之時,距離崖頂絕巔竟仍有一段距離。
此時蕭萬山棲身處距離山頂絕巔可謂是近在咫尺,若是換了其他地方,以蕭萬山當下的功力縱身而上,這點距離倒也算不得難事,只是他此前一心攀登萬仞高山鑿壁入釘,到了此處孤立山壁之時已然是精疲力竭,身下便是萬丈深淵供以落足的僅有腳下三指粗細的鋼釘而已。一旦發力上躍勢必要加重腳下鋼釘的負累,若是順利登頂還待罷了,如若差之毫釐而從這雲海深處跌落下去,除非他蕭萬山肋生雙翅,否則縱然武藝再強十倍百倍也是必無幸理。
將身子緊緊的貼向巖壁,蕭萬山略微運功調整了下內息思躇片刻,此時他身處絕壁之上已然勢成騎虎,而且他也實在不甘心便這般功敗垂成空手而歸,卻是當下把心一橫,足下猛然發力,只聽‘嘩啦’一聲,腳下供以落足的鋼釘難以支撐他的大力踩踏,連帶著一大塊山岩從巖壁上滾落,而蕭萬山本人卻藉著提縱之勢將身子生生拔起了足足一丈有餘。
眼見崖頂在望,無奈上升的勢頭卻已用盡,就在他身子一沉要待下落之時,蕭萬山驚喜的發現眼前竟有一根從崖頂垂落的藤蔓,卻說這藤蔓生得足有手臂粗細色作枯灰與高山岩壁渾然一色,若不是他蕭萬山離得近了加上功力精深耳目通明還真難以分辨,當下情形危急容不得蕭萬山細想,下意識的手臂一震,竭力將藤蔓抓入手中。
卻說蕭萬山方將藤蔓握實,一口氣還未待松出,猛然驚覺入手的藤條竟似吃力不住在他的拉扯下一陣鬆動,眼見只是稍微一頓就要被他拉扯的斷裂下落,蕭萬山心中雖驚,但手腳不慢連忙功運雙手奮力一拽,手中的藤蔓被他巨力拉扯的連根拔起,但蕭萬山卻也憑藉著一拉之力終是翻身躍上了崖頂。
死生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