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月陽的吩咐拈了釋放咒玉內飄逸出濃重的戾氣罩住我,在我四肢百骸遊走。我皺皺眉頭,兀自拈起離教我的護心訣。
不一會兒,便有聲音,像是從深淵裡傳來的,飄忽如鬼魅,在碎碎念著,近在耳畔,又遠在天涯。
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那聲音極具迷惑,我幾度失神,又不能用全力抵擋。
如此輾轉反側,良久,那聲音才入潮水般退卻,漸漸歸於平靜,沒了聲息。
我坐起身,挑開帷帳,看那屏風上停歇的那幾只監視之蝶已不知所蹤。我暗自吐出一口,胸口卻沒來由一悶,一個念頭不斷閃現:夏月凌與藍雪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們共處一室。我要去看看,要去看看。我為什麼要相信男人?為什麼要相信他?
我猛然從榻上翻身而起,站到銅鏡前梳妝,眉間隱隱的戾氣,和若隱若現的火焰印記讓我嚇了一跳。我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許久,那張臉確是我的,可分明又有著我所陌生的東西。不自覺伸手撫上自己的臉,滑如凝脂,斷然不是我的肌膚。
哪裡出錯了?我沒來由的恐慌,輕輕解開褻衣,那顆黑玉還安然在我胸口,只是左邊鎖骨下,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振翅欲飛的綠色蝴蝶,與那監視之蝶一般無二。我失手掉了梳子,能悄無聲息在另一個會法術的人身上種下屬控制咒,這對手果然深不可測。
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我怕自己無法控制自己,最終害了夏月凌。
我到底該如何才好?我焦急起來,胸口一緊,又是一陣煩悶:我為什麼要為他想?他真的值得我信任嗎?我要問個清楚。對,我要問個清楚,不然太折磨人了。我是藍曉蓮,不是蓮月,我受夠了。
腦袋昏昏沉沉,胡亂拉了披風裹著,便往藍雪瑩的房間去。每一步都虛無。耳邊有一種細微的聲音,像是沉醉的夢囈,像是原野的微風,又像是醇香的酒釀。那聲音帶著一種甜蜜的曖昧。
我朝著這聲音而去,近了,近了,終於我在藍雪瑩的房間停下來,那聲音細細密密,是女子濃烈**的呻吟與喘息。
我的心陡然狂跳,渾身頓時冰涼,雙腿僵直,石化在門口。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對自己說,用力甩甩頭,卻還是沒甩掉恐懼與慌亂,那一陣陣的涼意變本加厲地從脖頸間波動而出。
我顫巍巍地伸出手,那手抖得如同垂垂老也的人。
我要相信月凌。要相信他。我不斷地對自己說,可手還是推開了門。
屋內帷幕低垂,桌上垂淚的紅燭,因我猛然的推門,那燭火搖曳得紛亂,一如我的心。
………【第二十八章 斷翅的監視之蝶】………
幕低垂的雕花床上,隱約有人。我踉蹌著走過來,~卻是什麼也顧不得。只想知道夏月凌是不是在藍雪瑩的床上。
凝聚靈力一抬手,那帷幔拉開,烏黑長髮如瀑布披散,藍雪瑩死死抱住錦被,天鵝般修長的脖頸裸露著,藕節般的胳膊修長優美,十指緊緊抓著錦被。她驚訝地看著我,纖瘦的臉、眼眸如煙,楚楚可憐。
而床上,上身**的夏月凌,髮絲凌亂,額前幾縷還似乎被汗水打溼黏在額頭上。他也一臉驚惶地看著我。
“曉蓮,你怎麼來了?”他聲音有些顫抖,很自然地將藍雪瑩護在身後。我心沒來由地揪緊,就是這般情況,他還是下意識地護著她。
“曉蓮。”他喊,迅速將藍蓮流風丟給藍雪瑩。
我怔怔看著他一舉一動,也不答話,只聽得心如那青花瓷瓶跌落在地,滿地都是碎片。
藍曉蓮啊藍曉蓮,你真是得可以,看過那麼多鬼魅的怨情,聽聞那麼多男子的薄情寡義,你竟天真地去相信一個帝王,一個如花般的男子,去相信他與這女神般的女子真的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