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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陣風呼嘯著旋轉而來。顧呈清醒過來,他連忙牽著柳婧手,解下自己外袍披她身上。
照顧她已成習慣顧呈。這樣了還不放心。牽著柳婧手朝房中走去。
一地月光中,柳婧安靜地跟著顧呈,就顧呈把柳婧輕輕推入房中時,她突然握緊他手。低聲乞求道:“阿呈。那些朝野大事。放下好不好?別與鄧氏爭了,爭不過……”
她說這話時,沒有抬頭。聲音也壓得極低。
顧呈身子一僵。
他低下頭定定地盯了柳婧一會,突然明白過來,今天晚上她為什麼非要拆穿自己身份,為什麼與自己說這麼多話。
原來,她是不安了。
月光中,他那深濃目光定定地看著柳婧,對著銀光籠罩下這張眉目如畫臉,陡然,一種無法形容難受湧出顧呈胸臆。
他緊緊抓住了柳婧手腕。
緊緊地抓著她,他五指如烙鐵,錮製得柳婧一動不能動。
直直地盯著柳婧一會,顧呈突然壓低聲音,極輕極輕地說道:“阿婧,如果……如果你一直我身邊,盯著我,別再輕易離開,我也許會願意放棄。”
說到這裡,他喉結急促地滾動幾下,也許是覺得自己向她乞求樣子太狼狽,也許是覺得今天地衝擊實太多,顧呈猛然放開柳婧手,轉身大步離去。
柳婧站閣樓上,目送著顧呈離去。
月光下,他舉止間依然帶著那股高雅。地道那次,他被鄧九郎算計失了大皇子,從而政治鬥爭中徹底失手。便是那樣,這人也能捨能斷,一從大皇子靠不住地打擊中清醒過來,馬上壯士斷腕,犧牲掉極小部份勢力外,便火速遁逃。
他是對,他那時是可以負隅頑抗,可以對付鄧九郎,甚至可以殺死他,可他乾脆利落地放棄了。因為他放了鄧九郎一命,所以鄧氏一族也沒有用莫須有罪名真個處置他父親和家人。當然,那是當時,現鄧太后大權獨掌,會如何對付當年不聽話人,那就不知道了。
……
柳婧所不知道另一個角落。
鄧九郎來到長安城已有幾天了,他知道顧呈這一帶頗有勢力,為了不打草驚蛇,便沒有像洛陽一樣到處派人死盯著,而只是幾個關健點放了點人。
如今,還沒有訊息告訴他,柳婧和顧呈是否來到了長安,這讓他有點焦躁。
就公而言,他要抓住顧呈,如今立皇帝太過年幼,留著顧呈這股強大勢力潛伏民間,實是隱患,鄧太后是多次下令讓他對顧呈進行清理。
而私,他實是太想見柳婧了。
站置莊子裡,鄧九郎鬆了鬆衣襟,看了眼滿天夕陽,終是不耐煩地叫道:“地五。”
“郎君。”
“出去走走。”
“是!”
地五應了一聲,才一個號令帶著十個便裝銀甲衛站鄧九郎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僕人叫道:“郎君,洛陽又來飛鴿傳書了。”頓了頓,那僕人又道:“這是宮中來!”
鄧九郎抿著唇面無表情地瞟了那人一眼,一手接過帛書。
帛書非常薄,上面字不多,鄧九郎一眼看去,便認出了他姐姐手書,“把劉婧帶回來,我給她安排一個恰當身份嫁你為妻!”
說實,鄧太后這手書出乎他意料,他蹙著眉想道:我讓地五發出那封信言辭如此不遜,太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這麼就做出讓步?這其中不會有詐吧?
自從疫症事後,鄧九郎便對這個自小親姐姐,有一種強烈牴觸和不信任。
因此,盯著這紙條,他直是看了又看。
也不知看了多久,鄧九郎突然翻身下馬。一邊朝閣樓走去,他一邊命令道:“地五跟上。”
地五連忙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