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死無疑,那個可惡的男人就真的值得他用自身為代價?
“自今以後,玄淵是我的責任,你不用再擔心他會有叛逆之心。”到那時,或許真的只有死亡一途能解決,這是他此生的豪賭,也是唯一一次的任性。
“你該死的還說什麼責任,在你眼中就只有那些責任嗎!”再一次失去冷靜的玄蔚狠狠地揪著玄洛的衣襟,他就非要將所有東西壓在自己身上嗎?
“這不是什麼該死的責任!”第一次,玄洛沒有逃避玄蔚的話,直視玄蔚的眼睛,“他是我弟弟你知道嗎,無論我再怎麼不想承認,但在這個世上我只剩下你和他兩個親人了。”
慢慢地輕摟著那個望著他一日一日成長卻從來不曾靠近過的兒子,玄洛沒發覺自己的動作是多麼地膽怯,只因他怕眼前人,會將他推開。
“可以嗎?蔚兒?”可以成全父親這個任性的要求嗎?
玄洛仿如被宣判的等待著玄蔚的回答。
……
……
“嗯。”良久的回應從玄蔚口中發出,簡單的一個字卻讓玄洛的心久久不能平復。
輕輕地從玄洛懷中退出,玄蔚重新審視著這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男人,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你,”彷彿想不到什麼話好說,玄蔚頓了一下,“好好休息吧。”
落下這句話,玄蔚轉身離去,有些東西他需要想一想……
“沒事的。”輕倚在庭院處的一棵樹杆,玄墨沒望那個橫躺在樹上的男人。
“我不信玄淵。”或許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上位者,至少此刻他無法完全冷靜。
“你忘了玄洛是一個怎樣的人?”玄洛的斯文無害只是矇蔽世人的障眼法罷了。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輕嘆了一口氣,玄蔚定定地看著那樹縫裡散落的陽光。
……
又一陣靜默。
“是你乾的好事吧?”那麼突然的變化不得不讓人懷疑是誰在其中插了一腳,玄蔚的話裡沒有責備,只是瞭然。
“嗯。”沒有否認,也不需否認,他本來就不認為玄蔚會不知道。
“我第一次看到父皇有那樣的眼神。”那種戰戰兢兢像是對待易碎物的珍視眼神,他是不是可以有所期待?
“嗯。”沒多說什麼,玄墨只是輕聲應著。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體溫是如此的溫暖。”
“嗯。”
……
……
“或許,我有點理解當初他的想法了……”
“墨兒,你知道嗎,作為帝王有很多無奈,父皇是,我亦然,如果有一天……”玄蔚無法說出那未盡之語,是畏懼也是不願。
“那我就毀盡這天下。”淡漠的話語從玄墨口中發出,沒有起伏也沒有遲疑,或許,經過這七年,玄蔚這個名字早已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再也抹不掉,消不褪。
“墨兒,有時候死亡不是人力可掌控的。”玄墨在這七年間的一點一滴的變化他看在眼裡,對自己的感情也越來越濃,這本來應該高興的事卻令玄蔚越來越不安,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了,他的墨兒又該何去何從……
“那我就殺盡這天地的鬼神。”依舊是如此平淡的語氣,只有玄蔚知道玄墨話裡的決絕。
“你啊……”玄蔚撫額,沒再說什麼。
良久,直至萬籟俱寂之時樹下人才又說了一句話。
“沒有玄蔚,玄墨不會存在,你該明白。”玄蔚,我的父皇,你該明白,是你將我從那個無聊空洞的深淵拉出來,偏執也好,瘋狂也好,這唯一的信念是永遠不會改變的,無論擋在前面的是什麼……
我就是明白才更加擔心啊,墨兒……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