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嘴唇一動,想說些什麼話,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縱然心裡已將亞嘉南騎的名字唸了千百萬遍,可是一旦真正看到亞嘉南騎的時候,她竟然說不出話來。
隔了一會兒,亞嘉南騎握住契約鈴的那隻手忽然一動,一道藍幽幽如海洋的靈力浮現在了亞嘉南騎的掌心,將那契約鈴包裹在內,藍幽幽的靈力裡,忽然結了一道泛著幽幽的藍色光暈的冰,那冰將契約鈴封住在冰裡,淺藍色的冰,染著血的契約鈴,透著一樣晶瑩冰潔卻又悽楚豔厲的冷豔。
伊荃怔怔地看著亞嘉南騎,一時之間不知道亞嘉南騎要做什麼。
卻見亞嘉南騎那雙冷漠的眼裡突然放出凜冽的光芒,伊荃的心“咚”地一跳,隱隱約約泛一絲不好的預感,果然那冰封住的契約鈴的藍冰突然產生了裂痕,裂痕由冰的外表迅速向冰裡部延伸。
伊荃的瞳孔一縮,無限的恐懼將她緊緊包圍,她顧不得受痛的右臂,驚恐伸手欲把亞嘉南騎手裡的冰封住的契約鈴拿過來,並失聲叫道:“不要!”
冰裂得極快,就在伊荃的手剛剛碰觸到那塊藍冰時。裂痕已滲透到冰的裡外各個角落,只聽“嚓”地一聲,冰封住契約鈴的藍色冰塊就碎了。
連著裡面的契約鈴一起碎了。
藍色靈力的細碎星子仍然殘留在空氣裡,在亞嘉南騎和伊荃的相互靠近的手上。寒風呼呼地吹起。將亞嘉南騎和伊荃的頭髮向一側拉了起來,一股寒意涼透了她的心裡。
伊荃那美麗的眼睛裡映著那些碎裂藍色殘影,那是契約鈴的傷悲的痕跡。一如亞嘉南騎的愛,就這樣生生地碎在了伊荃的面前。
在這片殘影裡,伊荃似乎看到了許多年前,七十八里的夕陽西下,他們坐在一片草地上看著那美豔的夕陽,她倚在亞嘉南騎的懷裡,問他:“離開七十八村後。你想去哪裡?”
他道:“我不知道,你想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
“那我們就一起這樣走吧,天涯這麼大,我們可以去的地方還有很多。”
“生命這樣長,如果我們走完了天涯。又該去哪裡?”
“你要尋找你的‘永恆之音’,我要尋找我的答案,如果我們走完了天涯,還是沒有找到自已想知道的事情,那我們就再走一遍。好不好?”
“生命這樣長,我們一起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完了天涯,又走另一個天涯。直到,我們都走不動的那一天。”
……
時間在那一瞬間彷彿是靜止了。伊荃就這樣呆呆地看著那片幽藍色的碎影,這契約鈴裡面有著她太多的回憶,承載著她太多的愛,然而這契約鈴,就這樣,碎了。
還是亞嘉南騎親手毀的。連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
伊荃呆坐在那裡,淚水如玉箸在她的臉上不地流著,一雙眼裡只有痴愣與絕望。
亞嘉南騎的眼神卻一如既往地冷漠,在契約鈴碎裂之後,亞嘉南騎沒有看坐在前方痴痴呆呆的伊荃,而是漠然地起身,準備離開這裡。
淚水從伊荃的眼睛大顆大顆地滾落,她伸手想去挽留亞嘉南騎,手碰觸到他冰涼的衣角,卻被亞嘉南騎漠然避開,那衣角彷彿是冰涼的水般從伊荃的手心裡劃過,又從伊荃的手裡滑了出去。亞嘉南騎轉身,黑色的披風蕩動間,他已離伊荃越來越遠。
一顆淚水滴落在這片寂寞的地面上,伊荃始終保持著這個欲去挽留亞嘉南騎的姿勢,那絕望的表情裡,含蓄著沒有止盡的傷與痛。她看著亞嘉南騎那決絕的背影,心裡那樣疼痛不已,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胸口湧出,她的身子向前一傾,一口鮮血“哇”地吐在了地面上。眼前一陣暈眩,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開始模糊起來,連忙遠方那個黑色的背影,一起變得模糊。
風,冷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