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衛所都收斂一下,你繼續蒐集他們的情報,招呼儀不要打草驚蛇。”
柳彪興致勃勃地道:“卑職遵命,這第二位,再說說織造稅監鎮守李大祥,蘇杭絲織業分工極為嚴密,現有幹工、紗工、緞工、織工等專門的工匠,開設織造坊大富商還聘用大批專門負責打線、染色、改機、挑花的女工。
李大祥為人倒是不太囂張,不過蘇杭織造天下聞名,其利甚大。他暗中讓親信冒充商人。利用職權壓價收購,從中牟取暴利,蘇杭一帶的富豪敢怒而不敢言。
比如松江府百姓大多以織布為副業。日成一匹,萬千百姓每日產出的布匹就是日以完計,嘉善地區小民以紡紗餬口。產量更是極大。此地有句話叫‘買不盡松江布,收不盡魏塘紗’,這些布匹紗紡全被他壟斷壓價收購,再集中轉賣四方,從中可以獲得暴利,所以他自然不必象袁雄一般搞得天怒人怨。
況且湖州一帶種桑養蠶,山東河南百姓大多種植棉花,蘇杭織造需要從這些地方大量運入原料。由於袁雄掌著關稅,阻礙這些東西地運送,對他發財大是不利,所以他和李大祥矛盾很深。”
楊凌暗暗點了點頭,其實集中採購、運轉、出售自有它的好處,如果李大祥盤剝的不是太厲害,能給百姓留個活路,這件事此時大可不必與他計較。
畢竟自己雖掌著稅監司,卻不能親自坐鎮天下各地,最後還是要依靠這些人來為他辦事,如果朝廷從法制上、制度上不能盡善盡美,換上一批人不見得就比他們廉政。想要吏制清名,不是一躕而就的事,就算沒有這些權監,有這等暴利可圖,換上一批官兒難道就沒有貪官?
楊凌想到這裡點頭道:“嗯,此人雖然貪墨,心倒不算是太黑,是個可以籠絡的人,對了,這位莫公公又如何?”
柳彪笑道:“三位鎮守太監中,名勝最好的便是這位莫公公,江南田賦是折銀兩收實物的,本朝開國之初,就規定米麥四石折銀一兩,後來折銀率大變,米糧一石就要徵銀一兩。此地農民賦稅等於加了三倍。
百姓們說一畝官田七鬥收,先將六鬥送皇州,只留一斗完婚嫁年,愁得人來好白頭,可見稅賦之重,要不是江南富庶,魚米豐收,百姓早活不下去了。
由於百姓要將糧食運出來賣出去折成銀兩才能上交賦稅,中間本來就有損耗,又有個袁雄不斷抽稅,他們運出來五斗,能拿回三斗的錢就算相當不錯了。
莫公公鎮守江南以後,每年秋收十分,就派人使了官船主動上門收購,雖說比市價略低了一些,可是算上關稅和損耗,百姓的得利還是大於自己運送出售,因此都樂於賣給他,故此莫公公的名勝是非常好的,江南百姓稱之為善人。”
楊凌那起在船上見莫公公膽大包天,連呈給皇上的貢茶都敢掉包,只當他是掉在錢眼裡不怕死的閹貨,想不到卻有這般善行,不禁奇道:“這麼說,他倒是個清官了?”
柳彪呵呵笑道:“清官倒算不上,畢竟這麼做他也要從中牟利,江南是魚米之鄉,那麼多的糧食他如果每石糧食都稍稍賺上一點兒,彙集起來也是座金山了。不過不管怎麼說畢竟百姓也得了好處。這些百姓才不管你貪不貪,只要反摸時能對百姓照顧一些,他們感激不盡了。”
“何況……莫公公對於茶葉、香料、藥品、鹽巴等價高量少的物品看管極嚴,至於役民用工的事也不可少,這一來折算銀兩也極為豐厚。只是三人之中,莫公公算是最寬厚的,若逢災年,他還常常舌棚施粥。活了不少人命,所以名聲極好。”
楊凌站起身來,在室中慢慢踱了幾步,沉思半響才斷然道:“好,你明日一早便離開,將你的忍受抽調到袁雄那裡,重點給我查辦他。至於我自己麼……呵呵,本大人江南之行,只負責遊山玩水。其他可就不負責了,明日我就到獅子村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