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浣蓮嫣然笑道:“老朋友都認不得了麼?”納蘭容若驚喜交集,不覺握著冒浣蓮的雙手,顫聲問道:“冒浣蓮姑娘麼?怎麼相貌都變了?這位又是誰人?”冒浣蓮道:“這位便是當今的神醫國手傅青主。”納蘭容若放開了冒浣蓮,又緊握傅青主的手,連道仰幕。傅青主除了醫道高明,又是書畫名家,詩文也好,算來還是納蘭的前輩。納蘭注視許久道:“我與傅老先生神交已久,在宮中也見過前輩的畫像,容我冒昧一問,怎麼相貌也與畫像不大相同?”冒浣蓮插口問道:“宮中為何有傅伯伯的畫像?”納蘭笑道:“還有你的呢!你們那晚在清涼寺一鬧,皇上立刻叫丹青妙手畫了你們的顏容,到處搜捕你們,你們還不知麼?”
傅青主笑道:“老拙就是預料有此,所以略施小技,將本來面目變了。”納蘭容若大為欽佩,讚道:“先生醫術,真有奪鬼神造化之能,冒浣蓮姑娘的相貌,想也是老伯施術更易的了。”冒浣蓮點點頭道:“如果要恢復原來面目,只需一盆清水就行了。”納蘭容若搖手道:“還是不要恢復的好。”冒浣蓮再問起凌未風之事,納蘭容若道:“我也不知道呀,待我見著皇上時,再替你們探問吧。但我也要勸你們,不要再在回疆鬧下去了。我與你們一樣都討厭干戈,清軍洗劫草原,我也極為內疚,只是天命難違,小人不敵,又何苦再令生靈塗炭?”冒浣蓮拂袖說道:“公子此言差矣,公子博覽群書,豈不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語?清軍無故入侵,草原上的牧民又豈能不起來反抗?”納蘭容若默然不語,良久,才開聲說道:“今日我們只論友情,不談國事,好嗎?”他的內心甚為矛盾痛苦,一方面同情冒浣蓮他們,但另一方面他又不能叛離皇室。所以只好避而不談。
正說話間,忽聽得帳外遠遠的喝道聲,納蘭容若驚道:“皇上來了!”傅青主道:“我們要不要暫避?”納蘭容若再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不必,皇上不認得你們的。”揭開帳幕,康熙帶著幾個衛士緩緩走進。傅青主和冒浣蓮迫於無奈,隨納蘭容跪下迎接。偷眼一瞧,衛士中有一個正是禁衛軍的副統領張承斌,也就是當年帶兵圍武家莊的人。
康熙見納蘭帳中有兩個陌生人,也頗驚訝。納蘭急忙奏道:“無聊得緊,請一個牧羊姑娘來唱唱她們塞外的曲兒。”康熙見冒浣蓮面目秀麗,別有會心,笑了一箋,指著傅青主道:“這人又是誰?”納蘭道:“是這個姑娘的爹爹,他在草原行醫,頗懂得醫塞外的一些奇難雜症。”康熙道:“你就是喜歡結交這些九流三教的奇人,好,只要你高興,我也可以破例準你留他們在軍中醫住。”納蘭容若謝過皇恩,康熙又道:“這人既懂醫術,朕就讓他試試去醫十四貝子和博濟將軍,他們兩人凍瘡發作很是厲害,喂!你懂得醫凍瘡嗎?”傅青主道:“那是草原上很平常的病,只要用草原上的一種野草熬汁外敷,用不到三天,就可醫好。”康熙道:“好呀!那你就進去吧!”叫一個侍衛引他下去,在納蘭耳邊悄悄說道:“你瞧,朕對你好不好?”他以為納蘭喜歡這個牧羊姑娘,所以藉故把她的爹爹調開,好讓納蘭單獨和她親近。納蘭容若滿面通紅,卻是做聲不得。
康熙哈哈笑道:“朕御駕親征,掃穴犁庭,直搗窮邊,拓土開疆,國威遠播,你熟讀經史,你說在歷代明君之中,朕是否可算一個。”納蘭道:“陛下武功之盛,比之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不逞多讓。茬能佐以仁政,善待黎庶,必更青史留芳。”康熙哈哈笑道:“到底是書生之見,咱們入關未滿三十年,自當先嚴後寬,若不臨以軍威,安得四夷懾服?”談了一陣,康熙始終不提起凌未風之事,帳外朔風怒鳴,遠處胡笳悲切,天色已漸黃昏,康熙向納蘭要了幾首新詞,便待離去,納蘭容若忽然說道:“皇上留下張承斌與我如何?我想請教他幾手武藝。”納蘭容若文武全材,詞章之外,騎射也甚了得,康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