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自睡夢中驚醒,我都會先把手伸到眼前,仔細觀察,然後感覺。期望老天看在我去過一次神殿的份上,網開一面,叫我好好的,回去找她,和她在一起。
結丹之後的第三年,魔化姍姍來遲。
最開始體現出來的地方不是手掌,而是右臂的手肘,先是麻木,而後疼痛,範圍越來越大,並且開始有潰爛的跡象。
但我還可以繼續修煉,我的修為還在飛快地提升。
僅僅又過了一年,我升到了金丹中期。而另一隻手臂也開始出現了相同的症狀,並且長出了黴斑。
沒有人得過我這種病,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知道什麼樣的藥方才可以對症醫治。
我知道隨著我的修為越來越高,各種排斥的反應也會越來越厲害。
魔化雖然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但我發現自己很冷靜的就接受了這一切,好像在一回回的煎熬中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這時候再回想,我竟像是一直都在等待著這一天到來。
甚至為了迎接它,提前有了計劃,創造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功法,以便我可以繼續在陽光下行走。
我給這個新的功法起了名字,叫做“生命的假面”。在天道法則面前,我這重活一次的生命顯得那麼虛幻。
不能等了,我打算除掉林素約。
我這種年紀的金丹中期,放在哪個宗門都引人注意,待我擊殺林素約,揭穿了道修的陰謀,有林素約的屍體和符籙為證,天魔宗的老宗主定會破格一見。
剩下的,就是怎麼說服那老魔頭。反正他已經老得快要死了,叫他臨死前為魔域、為宗門貢獻一把,應該不會太難吧。
我就要回歸了,來到魔域的第二十五年,我帶著半部魔文寫就的“大難經”,以天魔宗宗主親傳弟子的身份,金丹後期的修為,藉由齊秀寧手裡的最後一張符籙,扣開“天幕”,返回了道修大陸。
從此以後,我將帶著假面,去完成我的兩個心願,一,除掉季有云。二,叫她好好地活著。除掉季有云是為了叫她好好地活下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仙曇花開
盧雁長覺著能和方姑娘孤男寡女千里同行,實在是幾輩子修來的緣份,若是能朝行夜宿,像普通人一樣乘坐車馬慢慢地趕路,那就更好了。
不過方姑娘急著去躚雲宗接弟弟,想也知道只能乘坐飛行法器,路上晃個十天半月什麼的那都是他的妄想。
稍有遺憾,卻是難得的美差。
但這件美差帶來的好心情,卻叫那該死的何風幾句話便破壞殆盡。
一路上盧雁長時不時便想起那姓何的說“路上就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他雖然不想將何風這話當回事,又不知哪來的一種緊迫感,絞盡了腦汁想著怎麼樣才能博方姑娘開心一笑。
不過叫他開口直接問紅箋那天晚上的事,他又有些底氣不足。經過了聞雪婧那事,盧雁長全未發覺自己對紅箋多了種類似於敬畏一樣的情緒。
趕路著實沒有什麼好說,盧雁長盡心竭力的服侍,紅箋偶爾和他交談幾句,大多時間都在潛心修煉。
盧雁長眼見離著躚雲宗越來越近,深感自己要錯失機會,巴不得路上不太平,出來幾個攪事的,可惜這年月就算有打劫剪徑的,人家也不是傻子,盧雁長堂堂金丹,又一副沒事也要尋出事來的模樣,誰還會上去自尋死路。
所以兩個人太太平平就到了躚雲宗附近,盧雁長回想一路上和方姑娘的關係毫無進展,不免長吁短嘆。
紅箋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盧大哥,你不舒服嗎?”
盧雁長鬱悶地道:“是啊。大哥不小心早上吃壞了肚子,咱們到周圍鎮子上住下來吧。”
紅箋默了一下。方道:“住下吧,正好打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