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狂低低咕噥,舀一匙面前濃稠的爛泥巴讓它咚咚咚地咚回碗裡。“又是這種東西!請問老婆大人,我什麼時候才能吃一點正常的固體食物呢?”
坐在嬰兒椅旁,纖雨舀著一匙匙同樣爛泥巴似的嬰兒食品喂進兒子口中——這個小傢伙可比他老爸乖多了,從來不會抱怨。
“等你吃了固體食物都不會瀉肚子的時候。”橫他一眼,她催促道:“快吃吧,你今天不是要自己到學校去選課嗎?”
“好嘛,好嘛!”段清狂苦著臉,不得不把碗裡的食物舀進嘴裡。他不吃完,纖雨絕對不會讓他出門。
調養了將近一整年,他終於可以回到學校上課了,但是他的身體狀況已然遠遜於原來多多,幾乎已達風吹即咳,寒來就病倒的標準藥罐子模式,因此段仕濤才會派一個“跟班”緊隨在他身邊全程緊迫盯人。
“其實這個味道是很棒啦,可是一點口感都沒有,吃起來……”頓了頓,段清狂眼角瞄了一下戳進他手臂裡的針筒。“實在很很乏味,如果說能裹個麵包粉炸一下的話……”
“太油膩了。”
“喔。”段清狂認命地捧起碗來,拿湯匙把裡頭的東西三兩下全刮進嘴裡,食不知味地嚥下去。“好了,老婆,這樣可以了吧?”
話剛說完,旁邊就伸來一隻手端著一個藥杯,裡頭是滿滿的藥丸。一聲不吭,段清狂乖乖地全吞下去,眼角一瞟,又是另一支針戳進他手臂裡,兩眸往上抬,那張微笑的臉依然溫和如故,但是戳針的時候可一點也不溫和。
“奇力,你有虐待狂嗎?”
“一點點。”
“老婆,你聽,”段清狂立刻向老婆打小報告。“他自己都承認說他有虐待狂了,你真的放心讓他陪我去上課嗎?”
纖雨放下碗,拿兒子的圍兜兜擦擦他的嘴,“廢話少說,不讓奇力跟著你也是OK啦,不過,哼哼,不準去上課!”再把兒子抱起來放回老公大腿上。“哪,跟爸爸親親拜拜!”
父子倆再一次噁心巴拉地又抱又親,然後,小傢伙轉到了褓姆懷裡。
“好了,我們走吧!”纖雨拎起揹包來。“啊,對了,我會幫你辦手續,你直接去選課就行了。”
“你還是要留在原來的社團裡嗎?”
奇力推著輪椅尾隨在纖雨後頭。
“當然,幹嘛,你要換社團嗎?”
“對,我想換到足球社。”
“……”
“嗨,段清狂,你終於回來了!”
一年不見,J大自二年級到四年級學生,個個一見到段清狂就熱情地拼命打招呼,不管他認不認識。
經過一次綁架事件,他可真叫“紅透半邊天”了,想不認得他都不行。
“只剩下半年,總得念畢業吧!”
“也對,不過以前你是學長,現在,嘿嘿,歹勢,咱們同樣是畢業班的同班同學啦!”
“是喔,那,”同學“,就麻煩你筆記抄好一點借我複製嘍!”
“呿,我欠你的?”
“ㄝ……好象是。”
“我聽你在說!”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一道去選課,選完課又嘻嘻哈哈地來到餐廳。
“啊,那邊角落還有位置,不過輪椅可能過不去,段清狂,你自己走過去可以吧?”
“可以啊。”
段清狂微笑頷首,大家以為他會像一年前一樣自己起身離開輪椅,正想先去佔位置,沒想到卻見到他將瘦弱的手臂搭上奇力結實的臂膀,依賴著奇力的支撐,才得以吃力地、徐緩地站直雙腿,眾人錯愕地瞪住他,他不覺莞爾。
“有人願意扶我一把嗎?”
第一個回神的人連忙過來扶著段清狂另一邊,與奇力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