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整個商討不可能太過於直接,不可能是泰康帝直接問怎麼弄死景安帝,以及又怎麼找藉口弄死於少保?
不論是他詢問,還是那些官員勳貴以及太監們回答,都相當的委婉迂迴。
明明商量著害人的事。
嘴裡卻全都是關心的話。
語言能力可謂一流。
前面的景安帝還算好商量,畢竟他最近幾年身體一直就不是很好,前段時間病重的事情更是眾所皆知,所以只需要繼續延續這一點,讓他病死就好了。
以這年頭的醫療水準而言,想要救活一個病人有點難,但想要治死一個病人,不要太輕鬆,甚至都用不著太醫。
不過出於考慮到了,要是景安帝死的太早,可能還是會有人議論,所以他們商量出來的最終決定是,景安帝不能死的太早,得讓他纏綿病床一段時間。
到時候再病死,顯得理所當然。
但於少保就讓他們有些為難了,因為這傢伙幾乎堪比於一個完人,抄家的時候,那是丁點超出景安帝賞賜,以及他俸祿的東西和金銀都沒有,他以及他家人親戚的名下,也沒有靠掛的土地。
至於像什麼違法亂紀,貪贓枉法之類的事,別說他沒做過了,就連他的親戚下人之類,都沒人做過,即便是想要告他一個治家不嚴之罪,都基本沒轍。
可謂是清白一生。
最關鍵的是想要弄死他,一些小罪可遠遠不夠格,必須得是大罪才行,十惡不赦級別的罪,不然壓根就沒有用。
泰康帝君臣苦惱了一個下午。
也沒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這事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無疑夜長夢多,所以他們只能決定徹底的不要臉,沒有罪就構陷,沒有罪證就偽造,反正必須得趕緊把他弄死。
如此商量完畢後。
泰康帝就一邊吩咐手下的大太監曹吉祥,送點食物和藥給被囚禁在下人房當中的景安帝,一邊命令徐震等與他一丘之貉的官員炮製於少保的罪證,並且要求他們必須抓緊時間,快刀斬亂麻。
最好三兩天之內就把於少保砍了。
免得訊息傳出去引起民亂。
人還活著,他們自然會努力設法救人之類,可是死了,應該就會好許多。
畢竟人死如燈滅,再折騰也沒用。
在他們君臣的齊心協力之下,於少保造反的罪證很快便偽造成功,緊接著更是越過大理寺等正規機構,由泰康帝直接下中旨,次日正午,就要斬立決。
訊息傳出去,先是百官議論紛紛。
緊接著便是一些小吏百戶,為此哀嘆不已,至於恨不能以身相替,等訊息傳到京城的街頭巷尾時,時間已經到了次日,於少保也被押送到了刑場等候。
現場無數百姓衝擊喊冤。
但好在泰康帝早有準備,特地調了整整三千禁軍守著,那是一邊驅逐百姓離開,一邊形成人牆,阻擋百姓衝擊。
因為事情定的太急,監斬官先前並不知道他要監斬的是誰,等他看到於少保被壓上來時,眼眶微紅之際,內心糾結猶豫了好一會,最終直接脫下官帽:
“臣有疾,不能擔此重任。”
“今請辭”
說完,他甚至當場脫下官袍,邊上被派來監督,並及時往皇宮傳遞訊息的曹吉祥,差點被氣死,當即便站出來叫囂:“大膽,你莫不是想要抗旨不尊?”
“內閣有權駁回中旨,所以中旨不能算聖旨,況且律法又沒有規定官員在什麼時候不能辭官,我辭官有何罪?”
說完後,監斬官甚至直接當場脫下官袍,穿著一身內衣,拂袖離開刑場。
即便曹吉祥再怎麼叫囂。
邊上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