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
山路上兩條人影飛快地盤旋而上。
山路那頭,矮崖之上,水霧瀰漫的山洞裡,慕容端舉著千里眼,看著兩條人影漸漸接近,陰沉地笑了。
為了誘敵,他在這山洞裡已經呆了兩日,這裡溼氣大得根本不適合人生存,僅僅兩日,他便生了一身的紅疹子,腳底也爛了,又痛又癢,渾身抓爛了好幾處,更兼凍得渾身僵硬,臉色青白。
然而他忍著。
熬過今晚,就好了。
兩條人影來得飛快,片刻後在鐵鏈那端停下。
慕容端看得清楚,正是那兩個死對頭。
鐵慈和飛羽停在鐵鏈邊,鐵慈蹲下身,拉起鐵鏈一端,用力一抖。
粗如兒臂的鐵鏈如波浪一般滾滾而動傳遞向前,叮裡咣啷的響聲穿透山崖兩端。
鐵慈鬆開手,點點頭,道:“沒事,鐵鏈那端沒有問題。”
飛羽則蹲下身,點起火摺子,鐵慈點燃一根長長的藤條後,將藤條一甩,藤條霍霍纏上鐵鏈,在霧氣和夜色中拉開一條細細的深紅火線,但很快,那火線就滅了。
“也沒澆上燃油。”飛羽道,“小心些就成。”
對面,慕容端遠遠看著,唇角一抹笑。
很謹慎的兩個人,但是,在那麼明顯的鐵鏈上動手腳,那他也就太蠢了。
鐵慈道:“我先過去瞧瞧,你便在這裡幫我掠陣。”
飛羽現在在她面前並不掩飾自己會武功,畢竟這瞞不住,不妨展露一些心有默契的信任。鐵慈則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雖然對飛羽不乏觀察和審視,但也並不多問。
畢竟兩人也算共患難,飛羽幫了她好幾次。平日裡也從不探問她的事。
既然可以信任,對方既然不想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何必強人所難。
也不必暗中探查,不然倒傷了彼此情分。
飛羽卻道:“要去就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鐵鏈,各自手中都繫了藤蔓,方便打滑時隨時扔出攀附。
兩人安全地過了鐵索,前方是緊貼著崖壁的一條路,是前頭村人鑿出來的,很窄,在山壁上有窄窄的山縫,供著些面貌詭異的粗糙神像,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哪個民族的人供奉。
兩個護衛打扮的人靠著山壁吃著乾糧,一個白布包頭,一個吊著胳膊,顯然也受了傷。
兩人發現霧氣裡悄無聲息忽然轉出來兩個人時,竟嚇得一躍而起,頭也不回地攀著山崖逃跑了。
鐵慈和飛羽不想打草驚蛇,也就沒有追擊,順著山路向前走,地上生著好些溼滑的苔蘚,漸漸溼了鞋底。
兩人很快就聞見一股濃重的藥味,轉過一個彎,看見一個崖縫,崖縫裡原本的神像已經倒在一邊,慕容端佔據了神像的位置,背對著兩人,正窩在崖縫裡睡覺。
聽見有人接近的動靜,他警惕地轉過頭,夜色下,那張臉面色清白,卻眉眼彎彎,一個比神像更詭異的笑容。
鐵慈和飛羽都是風浪裡闖過的人,一見便知不好,立即轉身。
此時那滾落在一邊的“神像”,忽然伸手一扯地面,地面繃地一聲,那些斑駁的苔蘚藤蔓咻地彈起,繃成一張綠網,困住兩人的腳踝。
鐵慈揮刀去砍,那地上的神像再次一扯,藤蔓收緊,鐵慈這一刀眼看要砍到飛羽腳踝,只得硬生生收住。
假神像扯起藤蔓之後便向山路下滾,借自身的力量將藤蔓收緊,拉扯之力令鐵慈飛羽無法平衡,被捆住雙腳滾在一起,滑入崖縫之中。
而此時慕容端也已經躥了起來,拔刀便砍飛羽,鏗地一聲,鐵慈甩出腰間柴刀,擊飛了慕容端的刀,另一隻手就去抓崖縫想要站起,然而崖縫裡所有植物都被砍掉,崖面被平整過,光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