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客店,兼做酒萊生意,中午時分,正在熱鬧,劉完達大踏步走了進來,周掌櫃正自滴滴答答地打著算盤,猛然間看見是他,嚇得面無人色,“啊呀”一聲,鑽到櫃檯底下。龍劍虹笑道:“周掌櫃,這筆帳正等著你算呀,你怎麼躲起來了?”
劉完達大喝一聲,像貓捉老鼠一般,一把將周掌櫃揪了出來,周掌櫃嚇得直打哆嗦,顫聲叫道:“寨主饒命!”劉完達提起醋缽兒大小的拳頭,揪著周掌櫃罵道:“直娘賊,我將你當作自己人,你卻來害我的命,死罪可恕,活罪難饒!”“卜”的一拳,正打在鼻子上,登時打得他鼻樑歪損,眼稜縫裂,面上好像開了顏料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店中的顧客聽說是金刀寨裡的頭領,誰敢多管閒事,見這陣仗,嚇得都跑光了。
龍劍虹笑道:“好呀,想魯智深拳打鎮關西也不過如是,只是這廝卻怕挨不起你的三拳。”劉完達又是一拳,這一拳稍稍留情,打他的背脊,周掌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挺在地上,雙手抱頭,直呼饒命。劉完達道:“看在龍小姐的份上,第三拳暫且記下。若然還敢吃裡扒外,與山寨作對,定然要你狗命。”
劉完達道:“龍姑娘,你這口氣出了吧?咱們走吧!”龍劍虹笑道:“還沒有呢!”劉完達怔了一怔,道:“你可是要毀掉他這間店麼?”龍劍虹道:“那也不必,請你替我將這個櫃檯劈了。”劉完達奇道:“劈這個櫃檯做什麼?”龍劍虹道:“我看著不順眼,你劈了它我才出氣。”劉完達雖然有點奇怪,但龍劍虹既然這麼說,也只得順從她的意思,拔出厚背朴刀,使出渾身氣力,一連劈了幾刀,將櫃檯劈得稀爛,塌了下來。就在這時,忽見櫃檯底下,現出一件亮晶晶的東西,龍劍虹一手拈了起來,正是那個小巧精緻的玉匣。龍劍虹笑道:“你想不到解藥就藏在周掌櫃的鼻子底下吧?”
原來龍劍虹那日在這客店裡一見陽宗海進來,乘著他與劉完達糾纏的時候,立即把藏著解藥的玉匣拋入櫃檯底下,櫃檯底下堆著好些陳年帳簿,積滿灰塵,饒是陽宗海老奸巨滑,做夢也想不到龍劍虹會把解藥藏在那兒。
周掌櫃見了,好生後悔,心想,“我好久就想清理這櫃檯底下的物事了。偏偏這兩日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情,心情不足,耽擱下來。”他在那裡後悔,劉完達則是樂得合不攏口來,翹起大拇指笑道:“龍姑娘,真有你的,俺這老江湖也甘拜下風了!”
劉完達順手在一張桌面上抓起兩隻燒雞,那是客人要來還未動過的。劉完達笑道:“午餐也有了,咱們到路上慢慢吃吧。”
兩人走出市鎮,縱馬疾馳,劉完達一路誇讚龍劍虹的聰明機智,龍劍虹想起那十日的期限,心頭有如壓了一塊大石,卻是笑不出來。
兩人馬不停蹄,途中在驛站裡補銀子接連換了兩次坐騎,晚上也不歇息,第二日日頭過午,便趕到了山寨,屈指一算,這已經是周、二張等人中毒之後的第十一天了。
山寨裡把守“迎賓亭”的頭領白逢源迎了出來,一瞧見是劉完達與龍劍虹,喜得如同拾到了金子,說道:“今天早上,張、李兩位頭目才趕回報訊,說是你們在符離集著了人家的暗算,我們正想興兵去打龐家堡呢,想不到你們這樣快就回來了。”
龍劍虹無暇向他敘述經過,趕忙問道:“周寨主的病情如何?”白逢源面色沉暗,說道:“他們三人昨天還能夠和人說話,今天卻昏迷了好幾次,時冷時熱,稀飯也吃不下,只能喝點羊奶。”龍劍虹一聽,登時放下了心頭的大石,說道:“多謝上天保佑,幸好尚未誤事。”當下三步並作兩步趕回大寨,寨中頭目得了訊息,都齊集在聚義廳等候。
劉完達一踏入聚義廳便大聲叫道:“不妨事了,不妨事了!龍姑娘已經把解藥討回來啦!”喊出了這幾句話,忽地咕咚一聲,向後便倒,眾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