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的商客百姓對他們這撥身穿藍色棉甲的軍士都是不理不問,沐寧頓時把錦衣衛山東衛所那幫人給恨得牙癢癢的。他自忖來到山東之前瞭解過不少樂安的情形,但若不是實地跑一回,只怕就要被那些該死的訊息給矇騙了。
“先轉一圈再去王府!”
有了頂頭上司這一句話,一眾屬下自然不敢違逆,當下便策馬朝前頭緩行。過了這中央的至正街就是一條寬闊的橫街,兩邊卻是民居,雖說不上什麼奢華壯麗,倒也乾淨。這越是往裡頭走,一群人就越是驚異,直到那一半縣城走完,內中赫然是一座恢宏壯麗的王府,眾人方才回過神,少不得都嗟嘆傳言不實。
“誰說漢王只懂得打仗?”
沐寧聽到某個小旗低聲嘟囔了一句,立刻厲聲呵斥了回去。但心裡卻也有同樣的想法。雖則他們是偵緝百官的錦衣衛,但在拐進王府前地那條巷子時仍是遭到了嚴密盤查,黑衣黑甲的天策衛軍士竟是一絲不苟地核對了所有公文,又瞅了一眼沐寧等人身上的繡春刀,這才放行。眾人剛剛透過了那頭道關卡,就聽到後頭傳來了馬蹄聲和車軲轆聲,遂齊齊轉頭。
“大人,是漢王世子殿下的馬車!”
沐寧當初在河南開封的時候沒少和周王系的世子郡王們打交道。對這群皇族的脾性幾乎是廖若指掌——不消說,大多數人那桀驁瞧不起人的性子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地。不過,儘管只和朱瞻坦打過數次交道,但他對於這位溫文爾雅的漢王世子頗有好感。於是,他便示意所有屬下暫時靠邊讓路,即便這路不用讓都是異常寬敞。
然而,那引路的儀仗過去之後,那一輛異常豪奢的馬車卻是在他旁邊停了下來。前頭的線金青綠花毯車簾被馭者恭恭敬敬地揭開,旋即傳出了一個聲音。
“沐鎮撫今兒個倒是來得巧,我正好帶了張公公和小張知縣過來。”所謂的張公公沐寧自然是知道的,這位四品御用監太監就連錦衣衛指揮使袁方也不敢招惹,乃是御前一等一的紅人,而朱瞻坦口中地小張知縣卻讓他生出了很不好的預感。他策馬行到車廂前,瞅見張謙淡然不驚的表情和張越那張無可奈何的臉孔,他心裡登時咯噔一下。
這位小爺居然大剌剌地和漢王世子同車?
此時此刻。車裡地張越看見沐寧彷彿有些失神。即便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不由得暗自苦笑。哪怕漢王世子朱瞻坦再說得天花亂墜。這一趟他也是不想來地。更別提同車那樣礙眼地事。然而。讓他萬萬想不到地是。要前去探望漢王朱高煦地張謙卻硬是將他拉到一邊笑吟吟地說了一句話。結果他只能硬著頭皮來到了這座王府。
“我來此之前皇上曾經提過。若是有機會就讓你到漢王府走一趟。英國公和漢王畢竟有袍澤之誼。從這上頭算你也是晚輩。哪怕身為子侄。這一趟探望探望也是應當地。”
於是。就為了這一句是否真是皇帝朱棣口諭地話兒。他此時就不得不跨進了漢王府地門頭。由於朱瞻坦帶路。一行人並沒有走那前頭地東西角門。而是繞道走了後頭地一扇門兒。
朱瞻坦身子不好。一進去便有兩個十**歲年輕力壯地僕役抬了肩輿來。他笑著打了個招呼便坐了上去。旁人便都是走路。
“父王平素起居都在瑤光閣。但這一回遇刺之後心氣不好。我便建議他到這後園中慢慢休養。這裡景緻好。乃是六月裡剛剛完工地。看著心曠神怡。也有利於他養傷。”
張越曾經逛過好幾位國公侯伯家的大園子,但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這兒確實景緻好。山東之地原本並不適合建什麼園林,然而這裡不知道砸了多少銀子下去,愣是顯出了一種江南園林的意味來。
進門之後便是一條平坦寬闊地大路,右邊有一座精巧的假山,那假山奇石嶙峋,如飛禽走獸,如奇花異草,也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