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色,練起功來很拼命,青辰看著很欣慰,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他再也沒在那張臉上看到曾經孩子般深刻動人的表情了吧。
在很久很久以後的某一天,憐星看著個子已經比她高的青辰感慨道:“無缺和你越來越像了。”
“嗯?”青辰挑眉,不解。
“都是那麼溫柔,那麼清雅,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不過,也不是完全一樣,你和無缺,一個是光,一個是影,一個是真實,一個是虛幻。”
憐星的那番話,青辰不懂,也許只有旁觀者才看得最清楚吧。
在兩人剛分開時,青辰有些不適應,晚上常常會突然驚醒,睡眼朦朧地看著那空空的半張床,然後皺著眉開始想,想什麼他也不知道,思維異常的遲鈍。漸漸的,青辰開始習慣在睡不著的時候,一個人掠上移花宮最高的房簷上看夜空,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不想了。
很灑脫的做法,或者也可以說這個人神經大條?
在深山絕嶺中看夜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以前青辰不知道,現在覺得還不錯,這裡沒有陰黯的雲霧、寒冷的風,天氣溫柔得永遠像是在春天,特別是坐了一夜之後看到黎明降臨的那一刻,暖暖的陽光如黃金般鍍在花朵上,空氣中的馨香讓青辰幾乎迷醉在那片花海中,忘記了紅塵中的紛紛擾擾。
要是能一直這麼平靜下去該多好,青辰躺在屋頂上懶懶地想著,一個身影突然在黑暗中閃過,快得彷彿只是一個錯覺,不過,好熟悉……輕盈的身姿,灰色的袍子,泛著冷光的詭異面具……
等等……面具!青辰猛的跳起來,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半空中提起內力穩穩地落在地上,然後片刻也不停留就朝那個黑影消失的方向飛去,是邀月,應該不會錯,深更半夜的她要做什麼?心裡隱隱有一個答案,青辰不願多想,凝神追去。
過了闐河,沿著玉龍哈什河向上遊走,出現在青辰眼前的是一片瀰漫著濃霧的山峰,邀月已經跟丟了,看來他的輕功還是不到家啊。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回想著在藏書閣看到的有關惡人谷的描寫,顯然這兒不是目的地,那不出意外就是外圍的崑崙山了,不知道有沒有住著什麼神仙……青辰昂著頭原地轉了一圈,突然發現這樣好傻,揉了揉有點發酸的脖子,還是不要做夢了,找到惡人谷的入口是關鍵。來回走了走,看到有山石間有燈光,青辰掠過去,只見石壁上刻著五個字:入谷如登天。
原來惡人谷就在群山環繞的谷底啊。青辰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眼前的樣子讓他有些難以接受,惡人谷居然像個質樸寧靜的小山村,一點都不荒涼,要不是身邊那塊石碑上寫著“入谷入谷,永不為奴”的字樣,他還真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
只是那個神醫萬春流住哪呢?青辰毫不忌諱這是一個惡人聚集的地方,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找過去,他對自己現在的武功還是很有信心的。終於,在一個充滿草藥味的房子裡看到了昏迷在地的萬春流,但青辰不敢靠近,只是躲在窗戶外面偷看,怕邀月發現。
那個瘦骨嶙峋頭髮灰白的人就是燕南天嗎?青辰難掩心中的失望,他一直以為燕南天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豪邁粗狂,如同現代強壯的肌肉男,可是……現在……雖然還看不清他長什麼樣,但這副面板白白的、柔柔弱弱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啊!果然,想象和現實是有差距的。
邀月應該剛為燕南天運完功,額頭都出汗了,還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倒在床上,從來沒見邀月這麼緊張過一個人。青辰嘟著嘴,不想承認自己有些不滿。
看坐在床邊的邀月猶猶豫豫地執起燕南天的手,放在頰邊輕柔地摩挲,青辰心裡陡然升起一陣無力感,這是恨嗎?這是恨嗎?恨他幹嘛還偷偷吻他,患得患失的樣子一點都不想平時殺伐果決的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