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也早就荒蕪,但那畢竟是祖宗墳塋所在,也是屬下出生和成長之地,屬下的根就在那裡。屬下想著,等韃子徹底被消滅、天下局勢穩定下來之後,屬下便帶著妻兒回老家去居住,這輩子都不再離開了。”
龐嶽點點頭:“應該的,那一天也不遠了。三天後我們就能抵達南京城下,好好作戰吧,令尊在天有靈也會因你而感到自豪和欣慰。”
周天正重重地點了點頭,龐嶽拍了拍他的肩膀,帶隊去巡視下一處。周天正目送龐嶽離開後,仰頭望著滿天璀璨的星辰,出神的眼中有晶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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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府軍一路勢如破竹順江東下,十萬火急的塘報也早已一封封送到了南京,呈到了坐鎮南京的定南大將軍、敬謹親王尼堪面前。除了江南省西部各府,浙江北部也有多封急報連續送來,甚至連駐吳淞、舟山的水師也派人來報,說是海上發現了一支龐大的明軍船隊正日夜不停地往北而來。
三個方向都有敵情,三個方向的敵軍正呈包圍之勢而來,尼堪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了一個火藥桶上,隨時都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雖然手頭的兵力看上卻也並不算太薄弱,八萬多人的總兵力,一萬八旗兵,換作剛進關那會兒這麼點兵力已經足以橫掃一方。但尼堪卻並不認為如今的這麼點兵力能夠擊敗三路共十幾萬明軍。
這八萬多人能起多大作用,尼堪是心知肚明的。先說綠營,當年江南綠營中那些戰鬥力最強悍的綠營兵和最死心塌地給朝廷賣命的綠營將領在多次的南征之戰中早已損失殆盡,如今這幾萬綠營裡最近幾年才編練成軍的兵勇和新近提拔的將領佔了一多半。這些人在大清江山穩固的時候或許還能老老實實地賣命,一旦大清出現了半點疲態,這些首鼠兩端之輩恐怕立馬就會動起歪心思。之前安慶、池州等四鎮綠營不戰而降就是明證。
除了綠營,八旗也已不復當年之勇。當年在遼東的村寨裡吃了上頓沒下頓,只有殺人搶劫才能過上好日子,當然是人人聞戰則喜。可如今進了關,不用再拼命就能過上好日子,自然也就沒有多少人再願意去拼命。尤其是幾年前近兩萬旗兵折在了江西,八旗之中除了正白旗和鑲紅旗,幾乎家家有親人陣亡,上陣打仗對旗兵來說就更沒有什麼吸引之處了。如今駐防江南的這一萬八旗還是朝廷費了好大工夫才動員出來的。
正因為清楚自己的實力,所以尼堪才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他放棄了主動迎戰明軍的做法,也放棄了分兵駐守的安排,而是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起來。浙江北部的兵力大部集中到了杭州,江南的兵力則大部集中到了南京和揚州。只有守住這幾座重鎮,守到濟爾哈朗的援軍到來,或許才能換來一個不敗的相持局面。目前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第六章 名振
隆武十年六月二十一日清晨,一支龐大的艦隊出現在了浙江北部舟山群島東面的海域。遼闊的海面上舳艫相接,旌旗蔽空,左府軍南洋艦隊總兵官、左府軍第五鎮總兵官、右府軍福建水師總兵官的認旗赫然在列。
繚繞的薄霧中,遠處普陀山的輪廓依稀可見。南洋艦隊旗艦大明號上,施琅握著千里鏡的手已經在微微發抖。在他身邊,兩位身著縞素的人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沒想到我張名振在有生之年還能等到王師北伐江浙、收復舟山的這一天。”兩位身著縞素的人當中,武將模樣的那位滿含熱淚地感嘆道,病態的面容上也浮現出一絲潮紅,身體晃了一晃竟險些站立不住。
“侯服兄且保重身體。”另一位文臣模樣的人趕緊和施琅一同扶住了他,“如今王師北來,三年前舟山死難軍民的血債可以向韃虜討還了!我等一定要親眼見證這一切!為了當年血灑沙場的將士,也為了死難的百姓和我們各自的家人!”
這兩位身著縞素之人正是定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