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那頭應該已經派人去千星島問了,”侍從說道,“不過桑常柏先前沒將東西拿出來,這次想必也不會搭理宗主,倒是灝瀾劍宗的人也在接觸他,瞧著先前說的聯姻之事,只怕要成真。”
“他說一定要娶他女兒,才能拿到金絲霧蕊?”容兆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是,”侍從解釋道,“他的原話是金絲霧蕊早先就放入了備給桑小姐的嫁妝裡,已經交給了桑小姐,不好拿回,所以宗主問他買他也拿不出。”
容兆垂下眼,沉思片刻,揮手讓人退下。
少頃,他送出一道傳音,給那位只有過兩面之緣的桑秋雪——
“桑小姐,我是容兆,冒昧打擾,能否與你做筆買賣?”
沒等那頭回復,他盯著眼前的金絲霧蕊半晌,留下半株,另半株裝回乾坤袋中,叫了個自己的心腹進來。
“這樣東西,送去給灝瀾劍宗的烏宗主,他們應當還在涼州城中。”
吩咐完,他聲音一頓,又道,“跟他說,讓他多保重。”
是唯一的
=
侍從接過乾坤袋,也不多問,領命退下。
容兆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茶水洇溼他略乾燥的唇。他在垂下的視線裡看到杯中自己的眼,平靜表象下的波湧,依稀可見。
身旁妖僕小聲問他還要不要添茶,容兆不答,緩緩斂目。
涼州。
傍晚時分,聽聞巳仙宗來人求見,烏見滸正讓人收拾東西,準備明日動身離開。
他微側過頭:“元巳仙宗之人?什麼人?”
“他自稱是雲澤少君的侍從,來替雲澤少君送東西。”
聞言,烏見滸眼底神色略動:“讓他進來。”
確是在容兆身邊見過的熟面孔,看著遞到面前來的乾坤袋,烏見滸意外又不意外,本就是他的東西,此刻接到手中細細撫摩,其中滋味卻是微妙難言:“雲澤少君他,還說了什麼?”
對方道:“公子說,請烏宗主您多保重。”
烏見滸稍怔,緩緩笑了起來。
人走之後他釋出裡頭的東西,一如他所料,是半株金絲霧蕊。
他的傷的確只須這半株,便可修補丹田,痊癒無虞。
容兆踏上船時,神識裡的傳音正進來。
“多謝雲澤少君慷慨贈藥。”
他腳步微頓,沒有立刻出聲,走去船頭,望向前方遼闊水面。鷗鳥掠水而過,在他虹膜上短暫停留片刻,消失遠去。
自此啟行,三日便能抵東邊大陸,下一次又不知何時能再見。
“烏見滸,”他輕聲開口,“為何不與我直說你需要金絲霧蕊做什麼?”
那邊的聲音靜了靜:“你知道了?”
“強行突破上炁劍法第十層不成,被反噬,是嗎?”雖只有聽來的隻言片語,容兆輕易就已猜到全貌。
烏見滸低聲笑:“容兆,你到底在我身邊放了多少眼線?”
“你很蠢。”容兆罵道。
又想到本是他先動心思,欲找其他人合劍,若論蠢,他自己也不過如此。
“嗯,”烏見滸承認,“是夠蠢的。”
容兆沉默,前方水面有魚躍出,濺起一片晶亮斑斕的水花,叫他不自覺地眯了眯眼:“你說過,不會將上炁劍訣教給別人。”
“容兆,”烏見滸問他,“你這是在與我興師問罪?”
“不能問?”
“你已經問了,我能說不?”烏見滸無奈,“當初你自己說的,幫我下定決心,如今反倒怪我?”
容兆卻問:“你下定決心了嗎?”
烏見滸語塞一瞬,其實沒有,若當真下定決心,他便不會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