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稀奇。
王清源脾性是個差的,被人像猴子般這麼橋來瞧去的,心裡頭惱火了:“瞧什麼瞧?”
可惜這裡的人可不知曉他王公子是何許人也,就是他衣著名貴,他們也只是不敢還嘴,並沒有像鎮上那般避而遠之。他們只知曉這料子值錢,卻不知曉有多值錢。
被瞧煩了,王清源又怒氣衝衝地進了屋子。這次他坐在堂屋,不進曹氏的屋子了。
一個人坐著久了,他便想去瞧瞧冬至為啥還沒出來。
剛起身要進去,卻瞧見冬至抹著淚珠子出來了。
“你這臭丫頭,何時與我回去?我等了這半日了,你是不是想反悔啊?”王清源一瞧見冬至,便跳了起來,邊說邊往冬至那兒走去。一走進,瞧見冬至滿臉是淚,眼眶通紅,他喉嚨一緊,卻是說不出啥了。
瞧見跟前的是王清源,再聽他話裡的意思,是在等自己與他一塊兒回去,冬至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對他說道:“王少爺,這幾****是要在這兒了,等我外婆出殯了,我會去你們府上的。你先回去吧,我們這兒事兒多,就不招待你了。”
王清源瞧見冬至這模樣,心裡竟是難得地升起一股子同情,可一聽冬至的話,便覺著她是在趕他走,這下,他又不舒坦了。
“我愛在哪兒便在哪兒,還輪不到你這臭丫頭指手畫腳的!”王清源這下,又被冬至惹毛了。
冬至沒心思與他周旋,行了個禮後,便往一旁走去。
王清源瞧見她這般無視自己,心裡更是不痛快。他一把抓住冬至的手,大聲訓斥道:“你這臭丫頭,沒聽見我說話嗎?”
“王少爺,您要說啥,直說便是了。何苦為難我一個鄉下丫頭?”冬至抬起頭,盯著王清源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王清源瞧見冬至那通紅的眼眶,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在他的印象裡,冬至就是個厲害的,整日裡和他對著幹,他雖說從小便沒吃過哭,但心思卻是細的。別人瞧著他的眼神,要麼是巴結,要麼是懼怕,而這個李冬至,卻是用瞧孩子的眼神瞧著他。
明明是個十歲的臭丫頭,卻老用大人看不懂事兒孩子的眼光看著他,這讓他極度難受。每次瞧見冬至這般,他便想去收拾收拾她,讓她下次再見到他時,眼神是懼怕。
可今日,他竟是瞧見了這般脆弱的冬至,這般……
“王少爺,男女授受不親,你這麼抓著我,被別人瞧見了,怕是要說閒話了。”冬至盯著他抓著自己的那隻手,冷冷地開口說道。
這樣的冬至,讓王清源感到陌生。她不再用那種看小孩兒的眼神看她了,卻在用一種漠視的眼神盯著他,這種眼神,竟是讓她更難受。
“你……你莫用這種……這種眼神瞧著我!”王清源結結巴巴。
冬至一把抽出自己的手,離開了堂屋,向廚房走去。她娘今日這般哭了好幾場,身子已是扛不住了,她得去倒些水給她喝,不然一會兒怕是又得暈倒了。
堂屋裡,就剩下王清源一人,他的那隻手還維持著被冬至甩開時的動作。此時的他,心裡竟是空落落的,他想抓住什麼,卻是什麼也沒有。
冬至去了廚房,洗好鍋,加了一鍋水,架起火,開始燒水。屋子裡頭的人,慢慢地全散了出來。曹氏去了,就得去找人辦葬禮了。
首先得去找村裡的人幫忙去各個親戚家報信,讓他們知曉。還得去找人來幫忙做飯,晚上村裡定是有人來瞧曹氏的。披麻戴孝,得去弄麻和孝布。各個方面都得人去做,他們沒工夫在那屋裡磨蹭。
冬至在廚房,將水燒開了之後,拿了碗裝好熱水,再用托盤放好了,端起來就去曹氏屋子裡。這裡坐著不少她的長輩,她總不能只端給自己娘喝,其餘這些個人也都得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