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兩個一直盯著前面和兩側的司機。夏志宇突然明白了,這是要防止有人靠近車,在車子上動手腳。他想起蘇澄當年剎車出了故障的新車,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再看過去,每個人都好像心懷不軌,黑暗中的每一個影子和動靜,都讓他心驚肉跳。他雙手摸著車,這樣才能不被人看出來他在顫抖。他忍住心中的恐懼,不停的對自己說:“你行的,你行的。”
他看著屋裡,蘇澄吳科長他們進去很久了。楊法官過去,應該是辦理檔案的事情。還有三十萬,清點也要時間。雖然知道這些,他還是覺得時間過得慢。
每一分鐘都有危險,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樊志華的家裡一片凌亂。樊志華一臉血,坐在椅子上,臉色又青又白。他老婆是個胖胖的婦人,一聲不吭的坐在床上,緊緊的摟著一個小女孩。她的旁邊,站著一個小夥子。
這就是樊志華的妻子,兒子和女兒了。
他們都一臉的漠然,一聲不吭。蘇澄對他們笑笑,婦人和小夥子沒反應,小女孩卻甜甜的回了一個笑。
地上一個大錢箱,裡面亂糟糟的全是鈔票。有些皺皺巴巴,有些還帶著血。儘管知道八成是狗血,還是怪滲人的。吳科長和法警們警惕的四處看;楊法官在點錢,動作又快又輕;蘇澄瞥了一眼樊志華,伸手遞過一塊巧克力,請小女孩吃。
“謝謝。”小姑娘弱弱的謝了一句,卻被樊志華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容立即消失了。
蘇澄也毫不客氣的瞪了過去,樊志華一下子蔫了。小女孩低著頭不敢抬頭,手裡的糖卻抓得牢牢的。
樊志華的老婆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卻把女兒拉過來一點,靠的更近了。旁邊站著的小夥子,看著垂頭喪氣的老爸,不屑的笑笑,臉又繃了起來。
蘇澄看了就放心了,這一家子還是明理的人多。要是在家裡鬧起來,莊子裡的人就不能善罷甘休了。
“在這裡簽字。”楊法官清點清楚了三十萬,把三十摞鈔票裝進小箱子,把樊志華簽過字的檔案仔細看了一眼,對蘇澄點點頭,示意好了。
“執行不是為了錢,是讓你明白錯誤。樊志華,你讓江城為你蒙羞,好好想想你將來要走的路。”蘇澄說完,又對小女孩她們三個笑笑,出門了。
法警們上了車,越野車慢慢的開動,順著莊裡的路,小心翼翼的向前開。拐上了大路,才放心大膽的猛加油,提快了速度。
開出一公里,大家互相看看,都不約而同的長吁了一口氣。車子裡爆發了一陣歡呼,差點把車頂掀翻。
“小心點開,別樂極生悲。”蘇澄敲敲正在仰天嚎叫的司機,借過夏志宇的手機,寫了幾個字,發了出去。
“執行完畢”。收信人:王浩洋。
北辰區法院幾間辦公室都亮著燈,王浩洋接到簡訊,握著手機長吁了一口氣。又看看簡訊,短短四個字,怎麼看怎麼高興。
“把檔案整理好,明天一早,我去中院和市裡彙報。”王浩洋看看一直站在他面前的馬局長,嘆了一口氣:“老馬,以後工作注意點。”
“是是,我一定加倍努力。”馬局長忙不迭的點頭,一臉的懺悔樣。
王浩洋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看看號碼,不是蘇澄的,打好的“謝謝”又被刪掉,換成“回來給你們請功。”
蘇澄收到簡訊笑笑,隨手刪了,手機還給夏志宇。
“蘇姐,大龍的電話。”前座的楊法官一臉的古怪,捂著話筒看著蘇澄。
“給我。”蘇澄伸手接過手機,掃了一眼螢幕,上面是“龍哥”兩個字。她面無表情的接過電話:“龍哥,我是蘇澄。”
“姑姑啊,我是小龍。”張永龍的聲音很響,旁邊的夏志宇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