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安樂歌”,一天一首新曲,換到昨晚的“鳳求凰”。
他究竟想告訴她什麼?她不敢問,只是默默與他合奏。
她怕問了,換來他一句“那天醉了,他不記得”。果真如此,她會羞慚至死。
她寧可那夜只是個夢,一個令她想永遠沉醉其中不再醒來的夢。
直到今天下午,他請來大夫為她診察為止。她才發現,事情完全不如她所想。
她小心吹涼,輕啜藥湯人喉,湯汁理該苦的嚇人才對,可她一點也沒嚐出來;微溫的藥湯,為什麼竟讓她覺得甜上心頭?
而且奇怪的是,明明一口一口藥湯喝了下去,可喝了半天遠喝不完一碗?甚至那滋味變了,變得有些鹹鹹澀澀的?
她發現時,眼中波光浮動,早已淚落。
“唉,怎麼哭了?像個孩子怕喝藥湯嗎?”溫柔的以衣袖為她拭去淚水,東方戩笑看東方翠雀,隨口扯了幾句替她打圓場。
她拼命搖頭,一鼓作氣喝完那碗藥湯,擱下碗,拉過他手掌開始寫字。
“為何要對你如此好?”他念出她的疑惑,反握她隱隱發抖的小手笑道:“其實你不必有任何歉疚,這一切,並非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眼見她疑惑地看他,他才調皮地對她眨了眨眼:
“因為我想聽聽你的聲音。我想親口聽你說——你喜歡我。其實那天我根本沒喝醉;若不裝醉,我怕你會逃了。唯有借酒裝瘋,你才會靜靜聽我說,對不?”
東方翠雀身軀一顫,滿臉慚色地掙脫出他的捉握,匆忙站起身,想躲遠處去。
那天不是夢嗎?但她……說不出喜歡。
不是不會說,而是不能說。東方翠雀雙眸懸淚,不願讓他看穿自己的脆弱,但抖動的雙肩早已將她心思洩了底。
她沒那資格,既非出身各門,也沒力量幫騰龍堡,他三番兩次說這種話,不是開她玩笑的話,要叫她如何自處?
這次,他這玩笑未免太惡劣。
她喜歡他又如何?他的夫人永遠不能是她!
即使騰龍堡毋需在意外人眼光,她卻不想讓他受人批評,也不想日後看著他,假使需要任何幫助,她卻無能為力。至少必須像是杜姑娘那樣的大家……
她才想奪門而出,卻讓他一把抓住手腕,溫柔卻有力的攔下她,不讓她逃避。
她逃不開他鉗制,只好在他胸口比畫著寫下:身分不符,不配夫妻。
“對,當初我說過,夫人須出身名門,或能對騰龍堡有莫大貢獻。”
她的心思不難猜,尤其她一臉怨懟,又氣惱又悲哀,像是怪他不該捉弄她的無言指責,東方戩會不懂嗎?
“可我喜歡你,不想娶別人。所以,只要你也能為騰龍堡建功,那麼出身什麼的,略過不提自然無妨。我有法子能解決。但,怕你不願意。”
她雙眸一亮,淚水頓時往回吞。若能留在他身邊,要她怎麼做,她都甘願。何況,是能名正言順成為他夫人的機會,她沒理由錯過。
“如能為我傳承香火,生下騰龍堡嗣子,這可是了不得的功績一樁呢。”他輕笑,將不再掙扎的她,扯回自己面前,在她耳邊輕聲低喃著。
“你覺得呢?我喜歡這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
她雙眼閃閃發光,彷佛燃起無限希望。他說了什麼好方法?為他生嗣子?那還有什麼問題,只要她能生——
才這樣一想,她忽然想到,所謂的傳承香火……不就是……不就是……
她先是愣了愣,爾後,雙頰飛霞,一片酡紅,終於聽懂他冠冕堂皇好藉口的真意,羞得抬不起頭。
才想躲開他盈滿思慕的視線,掙脫他掌握,不知該不該點頭地轉過身,卻讓他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