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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家犬和野狗

丶厚積薄發,然後去成為一箇中規中矩的工匠。

不過不失。

絕對不會出錯,絕對沒有危險,同時,在絕對的理想狀態裡,未來將在安穩的同時,越發的乏善可陳。

誠然,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和待遇,可同時,也是樓封註定掙脫不破的牢籠。

作為老師,只能看在眼中,無聲嘆息。

自漫長的寂靜裡,樓封終究還是鼓起勇氣發問:「老師,我只是不明白,我哪裡做錯了。」

「你沒有做錯。」

孔青雁緩緩搖頭,「很多時候,我們談及對錯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人的目光難以長遠,未來又難以度測。

充其量,不過是不同的選擇罷了。」

這要是自己學徒時期能碰到這種如夢似幻的好事,別說是猶豫了,就算是貸款付費入隊她都不帶皺眉頭。

有童家這一代的新秀牽頭,安全域性組隊,諸多天元一系的強者作為後援,甚至有天人坐鎮。

有雷別人去趟,有賺喊你去分,旱澇保收,穩定爆金。

不會有人見錢眼開朝你背後下手,也不會抱團排擠你讓你去淌雷,更不會因為分贓不均內訌殘殺……

這事兒但凡發生在任何一個其他學徒身上,他都會懷疑你說這麼美是不是想要搞詐騙。

「你覺得老師我怎麼樣?」

孔青雁忽然問,不等他回答,便擺手再問道,「你覺得葉限呢?」

樓封啞然,不知如何言說。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瞭解,甚至我也談不上足夠深入。」

孔青雁揉了揉鼻樑,自燈光之下,自嘲一笑:「那個傢伙,十七歲成為學徒,十九歲拿下工匠執照,二十歲的時候,叛出師門,所有人都以為她不知天高地厚,沒人會料到,二十四歲的時候就拿下了大師的成就。

那時候,我在做什麼?

我還在給我的老師照顧小孩兒呢。」

她眼眸低垂,無聲感慨:「當時,我記得小孩兒吵著要喝柴火粥,我就要去燒灶臺。

其他的都忘了,只記得到處都是煙,我手拿著半截報紙,看著上面她的照片和新聞,眼淚掉下來都不知道是因為火燎還是因為其他。

只感覺,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妒恨欲狂——」

「那時候,我就想知道,憑什麼?」

孔青雁抬頭看過來,「你覺得她憑什麼?」

「……天資?」

樓封不確定:「努力?」

孔青雁笑了,如此譏誚。

才能誰都有,努力誰都會。

天資縱橫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成為大師的,難道誰的天資就差了?誰的努力還更少?

難道就因為你天賦好,所以其他工匠壓箱底的棺材本丶秘傳的技藝和絕對不可能公開分享的理論和資料,就好像送糖豆一樣的交給你了?

答案只有一個。

去爭,去搶,去無所不用其極的搜刮和掠奪。

沒有投資就尋找投資,懇請援助或者許諾謊言,沒有臂助就去尋覓臂助亦或者威逼利誘。沒有秘傳,那麼就去找那些手握秘傳而無能為的廢物……

那是不折不扣的腥風血雨!

往前七十年,往後至今。

都未曾有過如此誇張的範例。

她走過的所有長路上,每一個臺階都是用對手鋪墊而成——要麼踩著冰冷的屍體,要麼付出一輩子的名譽和成就,從無例外。

她為什麼敢在協會開會的時候看不起所有人?

因為理論高絕?成果豐厚?還是地位崇高?

都不是。

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