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嘀咕,可是亢明玉剛剛報了師門大仇,心裡暢快,不想再惹一次麻煩。看著方赤夜感懷情緒,只是默不做聲。
亢明玉默不做聲,方赤夜也不好再做作下去。此事已經恢復清醒的新附軍,早就亂作了一團。鄂州官衙這邊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各路的鎮守兵馬早就聞風而動,剛才在亢明玉的催動下,這些新附軍還能支撐一時。亢明玉收回了附身這些人身上的陰魂,這股守城的軍隊,立刻邊失去了主心骨,再也攔截不住各路兵馬。
方赤夜乾咳一聲,輕了輕喉嚨,對可能要說道:“亢兄為人果敢,處事倒也利落,不過稍後的變故,亢兄可能沒有考慮周詳啊!不如我來幫亢兄分析一下如何?”
亢明玉實在琢磨不透這人的來意,淡淡的嗯!了一聲,對逐漸逼近的各路元軍絲毫不以為意。
方赤夜笑笑說道:“亢兄這次殺了鄂州和湖廣上下大小官員,自己倒是暢快了。不過給元人知道了,必然上下震怒,只怕會派出極為強硬的官吏,來治理湖廣行省。亢兄拍拍手走個不見蹤影,到時只怕遭殃的還是這一地的黎民。”
亢明玉被方赤夜這麼一說,登時額上冷汗直冒。元朝建立以來,對百姓的手段殘酷是出了名的,他一時間沒有考慮到這些問題,現在想起來甚為後怕。若是元軍報復,屠殺湖廣一帶的百姓,豈不是他做的孽?亢明玉手心微微發抖,這些難題可不是他可以憑武功道法能解決的了的。
亢明玉想到此處,微微低首,雙手施禮,誠懇的說道:“小弟確實考慮不周,還望方兄有何手段有以教我,免了這一地的百姓災殃。”
方赤夜笑嘻嘻的露出了整齊的雪白牙齒,輕鬆自在的說道:“這還不容易,你放出那些陰魂隨便佔據了這些大小官吏的軀殼,一聲令下,整個湖廣行省等若盡數落在你手裡。哪裡還用去煩惱那些。”
咋聞這等離經叛道的建議,亢明玉半晌都呆立不動。他終究是道門子弟,自幼便對黃老學說耳濡目染,生平孜孜不倦的就是追求拔地飛昇,超脫凡人。亢明玉從無野心,也沒想到過對世俗的權力有所染指。方赤夜的這個建議,讓亢明玉的心裡完全倒翻了個,本來的信念猛然崩塌。
尉繚的平生志向,就是澄清天下,萬民安居。熟讀了尉繚著作的亢明玉,也逐漸偏離的道家學說,但是他從未想到過,正面直視這個問題。今日被方赤夜戳破了他的心靈屏障,很多平日從來沒想到的事情,登時湧上心頭。
亢明玉猛地下定了決心,但對那一笑道:“方兄說的不錯!多謝指點。”
新附軍此時早就被衝潰,亢明玉已經能感應到,最近的一路人馬,已經闖入了官衙的前院,相距不過數十丈遠,幾重圍牆而已。時間已經緊迫的不能再緩。亢明玉手掌一張,一道千萬陰魂凝聚成的陰索穿廳過室,從最近的湖廣平章必闍赤屍身穿過,繞匝一週,所有的湖廣行省大小官吏紛紛緩慢的站起身形,本來殘破的肢體,以一種奇異的速度生長恢復。
亢明玉這門法術,是結合魔門的一門秘法,雖然能強行連線上筋肉骨骼,但是卻不會真的讓這些肢體重生。只不過魔門有無數催發潛力的秘術,能讓人在重傷之後,也發揮出全部的潛力。至於事後傷勢更加嚴重,甚至肉身崩潰至不可療養,就完全不在考慮之內了。
鄂州大總管已經是鄂州府最高的官員,因此張百應的生日,宴請的賓客,幾乎集中了鄂州府的所有軍政官員,連帶的湖廣行省的幾路大員,也盡數聚齊在此。
亢明玉自然沒本事起死回生,但是驅屍之術卻是簡單容易,亢明玉體內陰魂強盛,便是死去十年八載的故骸一樣能催的行動自如,何況這些才死沒多久的新鮮貨色。
就在一聲喧譁,無數兵丁闖入了內院。鄂州總管張百應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