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膽去愛任何一個人,誰也無權過問。
“不過,被遣出范家也不一定是壞事。”陸紅杏突地補上這句,原先只是微彎的紅唇,現在是咧咧開懷地笑。
“是呀,不一定是壞事,”範寒江同意。至少他在她身上,看到好快樂的陸紅杏。
而他,也為了想更快樂,努力逃離范家,遠遠的。
只要不回來,他就可以去過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他還是回來了,為了什麼,他也不確定,只覺得心上就纏了條線,每當他累了、倦了,那條線就會輕輕扯動著,像在告訴他,回來吧、回來吧……
那種悵然若失的空虛,迫使他回到銅鴆城,在銅鴆緘裡,應該不會再有令他眷戀腳步的人才對,他是如此確信著。
走在逐年逐月漸漸陌生的街道,在這城裡,甚至鮮少人還記得范家仍有他這麼一名少爺,任憑他在城裡繞上十來圈,也難得能遇到一名故友,他為什麼還要回來?
在銀鳶城賞到的明月同樣清晰,在銀鳶城喝到的酒同樣香醇,在銀鳶城讀到的書籍同樣豐富,為什麼……還回來?
“飯沒吃到,只好回紅杏坊去討些點心吃吧,我知道阿山那群傢伙這個時辰都躲在書櫃後頭吃芝麻大餅,我們回去,正好搶一塊來對分。”陸紅杏拉著他走小巷,在房宅房宅之間熟稔穿梭,確實比從原路回去還要更快,只不過……鑽過別人家的竹籬實在也太……
“我們得快一點,不然連顆芝麻渣都搶不到——”
陸紅杏的聲音好輕快、好雀躍,像樹梢吟唱的鳥兒,聽得……讓人也跟著忍不住開心起來,她正頑皮在笑,像多貪吃多嘴饞的小丫頭,他卻又知道,搶不搶得到餅一點也不重要,若真想吃,自己掏錢也能吃到撐破肚皮,她只是貪玩,藉以讓自己快樂,他甚至要跟著她小跑步才能追上她,不讓漫天風雪有機會沾溼她的發、凍凝她的膚。
“哎唷——”陸紅杏樂極生悲,毛靴子一滑,差點在雪地上摔得難看,是範寒江丟開了傘,展臂撐住她,然後他要扶她站好時,卻跟著摔到積雪堆裡,兩人無一倖免,還好雪地軟,不至於摔疼。
真該慶幸,兩人不是在大街上跌跤,否則出的糗會更大。
“地好滑。”陸紅杏噗哧笑出來,因為她看到範寒江撲過來抱她時,表情擔心得好可愛,現在與她摔成一團,臉上鼻上沾著像糖粉一樣的白白雪花,是她極少有機會見到的“範寒江”。
她掏出絲絹替他擦臉,動作顯得自然而然。
那絲絹,又軟又香,像姑娘家的髮絲,是他好熟悉的香味,這股香味,是銀鳶城裡不可能會有的味道。
範寒江,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腦海仍回回蕩蕩著他不解的困惑,他自問,也自答,終於在恍恍惚惚的瞬間抓到了一閃而逝、他總是努力迴避的答案——
因為,銀鳶城裡,不會有第二個陸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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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心情好好,現在開口要求調薪俸,她會點頭吧?”小豆子扛著兩大迭的重書,將書放在一旁,正準備放上書櫃,兩眼不止地瞟向那處彷彿正開滿粉色小花的櫃檯,感覺有源源不絕的幸福甜蜜由那裡開始蔓延全書坊。
“還說哩,老趙已經去說了,老闆娘二話不說,馬上調五兩!”阿山分門別類將書冊擺放整齊,以方便客人租借。
好扼腕,慢了一步!
“春兒只對老闆娘說了一句‘你和伯父好相配,走在一塊像夫妻’,老闆娘就升她當書坊的副掌櫃!”阿山繼續補上話。嗯……這個作者的書是放在“天”字櫃的,沒嫁人的黃花小姑娘不能看。還有這本和這本是系列,放在一塊——
“什麼